洗澡。”

“好。”白蘞開門出去,外面傳來悉悉簌簌的響聲。

半個時辰後,杜蘅用完宵夜,泡了個澡,一身清爽地斜倚在迎枕上。

猶記得十天前,她還不習慣身邊多個男人。

可現在,獨對一室清冷,竟然怎麼也睡不著了。

不過短短十天,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習慣了有熱熱的呼吸噴在頸間,習慣了在他的臂彎裡醒來……

習慣,真的很可怕!

嘆了口氣,起身從床頭暗屜裡找出那隻黑玉匣子,拿在手裡把玩。

不過巴掌大小,整塊雕成,樣式古樸,觸手微涼,卻不是那種逼人的寒氣,反而溫潤沁人,十分舒服,可見這匣子本身就已價值連城。

裡面的印鑑,是塊田黃凍石,一寸見方,二寸來高,印鈕雕著十分精美的鳳頭,纖毫畢現,栩栩如生,沒有數十年功力,絕不能雕出這樣的作品。

一時無聊,呵了幾口熱氣,隨手一按,一個龍飛鳳舞的“鳳”字便躍然手背。

杜蘅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為什麼印鑑上雕著的是個“鳳”字?

難道,顧家祖上出過皇后不成?

想到這裡,又覺得很可笑。

顧家祖上若出過皇后,族譜上必有記載,她不可能不知道。

把玩了許久,才終於拈起那張刻意被她忽略的文書。

輕飄飄的一張紙,就把天下第一錢莊的歸屬,交到了她的手上。

她還是不明白,顧洐之不過是一個大夫,是怎麼聚斂了這樣龐大的一筆財富?隱藏身份,偷偷經營著那樣龐大的一筆財產,到底想做什麼?

很明顯,柳氏不知道這個秘密。

那麼,前世,永通錢莊,最後落到了誰的手上?

想到謝正坤的話,不禁再次生出煩燥:“七少另有任務。”

胡亂地在手背上蓋著章,思索著蕭絕的任務是什麼?

手背上層層疊疊,印了無數的鳳字,忽地心中一動:莫非,蕭絕的任務,就是找到金鑰匙?

是了,她記得,兩人在靜安寺第一次交鋒,就是以找尋金鑰匙為目的。

那回在六安塔上,他第一次跟她交底,坦言外祖的生意一直由他打理,更宣稱:鑰匙他誓在必得!

交往之初,兩人多次發生爭執,每次都與金鑰匙脫不了干係。

只是到了後來,隨著兩人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深,金鑰的話題,倒是再也沒有提過了。

如果,把鑰匙呢給了他呢?

這個念頭一生,竟再也放不下。

杜蘅把印鑑和文書掃進黑玉匣,塞回床頭的暗屜裡。赤腳跳下床,連鞋也不及穿,三步並做兩步跑到妝臺前,找出隱藏的暗格的鑰匙。

不管這是鑰匙,還是試金石。

既然他要,她就給。

杜蘅抿著唇,一顆心在胸腔裡怦怦狂跳。

撫著鑰匙的指尖微微地顫抖著。

心情,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和掙扎。

既盼著他趕快回來解開迷團,又害怕他回來了,帶給她絕望。

時間在艱難的煎熬和反反覆覆不停地搖擺中,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遠處隱隱傳來校場操練的呼喝聲,天邊亮起了魚肚白,他卻還是沒有蹤影。

杜蘅說不出是難過還是輕鬆,心情複雜地把鑰匙塞進了床頭的暗屜裡。

紫蘇聽到響聲,推了門進來,見她厭厭地歪在迎枕上,身後的被縟還保持著昨夜的原樣,不禁訝然:“小姐一晚沒睡?”

“嗯。”杜蘅沒什麼精神地應了一聲。

紫蘇碎碎唸叨著諸如“身子是自個的,自己都不愛惜,別人更不會在乎”等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