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率領這個阿布羅使團,無論是服飾還是言語行態都迥異於東晟含蓄的民風。

他們一行人一出現在月盡歡的大門外,立時引起大批鶯鶯燕燕過來圍觀。

青樓的姑娘不但要懂得賣弄風情,還要懂得察顏觀色,懂得抓住恩客的心理。

而月盡歡裡的姑娘不愧是個中翹楚,月盡歡的老鴇就更是翹楚中的翹楚,她一看見單于鷹這群人,立時朝那些姑娘們使眼色,一眾打扮得妖嬈嫵媚風情萬種的姑娘們,立時便婉轉熱情地過來招呼他們。

單于鷹本來就是要到這個地方來尋歡樂的,眼見一群長相不俗打扮也不俗的姑娘趕來投懷送抱,他們自是眼睛都亮了,不但亮了,還直了,這眼睛一直,連身體也僵硬了,當然,僵硬的身體還不失時機地表現了男兒本色。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月盡歡的大堂走去。

不過,青樓的老鴇是什麼人,那是長著一雙比火還烈比刀還亮的眼睛的吸血鬼。

沒有錢的男人進入月盡歡,她能叫你變出銀子來;若是有錢的男人進入月盡歡,她能想法將你身上的銀子剝淨,不將前來尋歡作樂的男人盤剝下一層皮,她是絕對不會讓人出門的。

所以這會,老鴇怎麼可能會任由單于鷹這群金主留在大堂裡。

自然是讓姑娘們發揮三寸不爛之舌,將這些金主們又請又哄,連哄帶騙的請到二樓的雅座去。

單于鷹也不在乎幾個錢,所以大手一揮,阿布羅使團一行便轟一聲全上了二樓雅座。

老鴇的眼神那可是比針還尖,她自然看出單于鷹才是這群人的首領,所以,一上來,便讓月盡歡裡最有名氣最善解人意的解語花上前侍侯他。

溫香軟語撒嬌挑逗,半推半就、欲拒還迎,這些把戲對於月盡歡裡的姑娘來說,那自是手到擒來的把戲。

只不過,這位來自茫茫大漠之邊草原上的雄鷹,對於這些姑娘們矯揉造作的把戲,一會就失了興趣。

失了興趣,自然是撒銀子走人了。

但老鴇還沒剝下他們一層皮,所以哪肯如此輕易讓他們走人。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暗中出面找到了老鴇,並自薦枕蓆;哦,是自薦到月盡歡代替姑娘們演出。

這位自薦演出的,不求名不求利。

老鴇自然懷疑她的用心,不肯輕易答應。

但當老鴇看過她的表演之後,實在是驚得一句三嘆,驚得瞪大的眼珠久久不能回覆正常;在那人再三保證不會攪砸月盡歡的生意之後,老鴇同意了那人臨時上場替角表演。

月盡歡裡原本就有一處表演的高臺,幾乎所有青樓都有這樣的設計,高臺位於大堂之上,二樓雅座則環繞高臺而設;這樣一來,坐在雅座裡欣賞別人賣弄風月的嫖客們,即使坐在雅座裡紋絲不動也能將臺下的表演收盡眼底。

燭火明滅,跳動的火焰原本是帶著黃暈的,不過有人心思巧妙,用不同顏色的紗綢將燭火圍起,如此一來,黃暈的燭火透過各種顏色的紗綢之後,便變成了紗綢的顏色,或紅或綠或橙或藍……,七彩朦朧變幻,一霎將高臺擁變得飄渺遙遠,有如傳說中的仙島蓬菜一樣。

就在單于鷹驚訝於月盡歡這個別具匠心的佈置時,樂聲忽然凌空響起,悠揚婉轉的旋律透著幾分冷豔悽清的味道。

聲樂齊起,簾幕緩緩拉開,昏暗明滅帶著七彩夢幻光芒的燈火映落在高臺上,一個女子,一個身著紗裙,臉覆紗巾的女子,隨著樂聲冉冉起舞,看她靈動飄逸遠在雲天的身姿,竟似仙子凌波微步,眺空遠去的模樣。

“哇,是羽衣霓裳舞。”大堂裡有人哄聲高叫,聲音充滿了讚歎,表情甚至開始透著幾分迷醉。

單于鷹自然也聽到了大堂下的哄叫聲,他露出感興趣的目光挑起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