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蹌蹌的站起,一臉的血色來不及擦拭,愣愣的望向那個緩緩倒地的熟悉身影,她的身後,常年關照過他們全家的左鄰右舍也倒在奔向他父親的路上!

胸前血色一道,熟悉的痕跡,只一眼便能看出那是他從小練到大的家傳刀法!

看向那個依舊厚重如山的身影,雙眸中的血光刺目,那是他的父親?!

那個寧願自己餓著也要把最後一口吃的給媽媽和他的爸爸?

腦海中浮現一路上發現的胸貫血痕的屍體,無論是強盜還是鄉鄰,一刀而下看不出半點猶豫!

巨大的瘋狂和恐慌一瞬間籠罩住他年輕的心靈,瞪大的眼睛佈滿血絲,張開嘴,卻只能發出“咯”、“咯”的怪異聲音,拄著刀的手捏得發白,少年站在火場裡,大腦中一片空白!

紅蓮業火,屍宴當前,只有那浴血神魔的男人持著不祥的血刃立在中間,徐徐紅光似乎就能將人的靈魂吸走一樣!肆虐的火焰發出吡啵的聲響,焦臭與血腥漸濃,場中一片靜默。

“咯……魔鬼!魔鬼爬出地獄了!魔鬼啊——”

被嚇破膽的匪頭髮出滲人的怪叫,轉身打馬企圖逃出這片讓人發瘋的土地!

淒厲的聲音喚醒了絕大部分人的神志,倖存下來的強盜毫不猶豫的丟下搶來的財物轉身就跑,蜷縮的村民更加用力的擠在一起!

火場中的少年抓著長刀的手掌爆出青筋,而場中猶滴著鮮血的男人似乎也被喚醒了獸性,猩紅的眼睛愈發不詳,高舉血刃散發出強大的氣勢,仿若來自巨龍的咆哮響起,腳下一錯,閃電般向著奔逃的馬匪殺去!

“爸爸——!!!”

幼獸哀嚎,血色彌天,徹夜的狼嘯可曾把逝去魂靈的悲歌唱給天神?地獄的烏鴉可能將悲哀生者的眼淚帶給死靈?大地上的荊棘花,你可能給我指明,那條通往永遠安寧的道路……

哀哀的喪歌不知從何處響起,如同繚繞在山林間的晨嵐輕忽……

大地那一頭無論悲歡離合都還影響不了沈麟,他此時正坐在一條波光粼粼的小溪邊,撈起褲腿把兩腳浸在清涼涼的溪水裡,舒服的倚著一塊大石頭,碧草絨絨,春光暖暖的照下,大自然最原始的關懷愜意得讓人完全不願離去。

當然如果旁邊喋喋不休的小東西能學會安靜就更好了——

“……不行,不行,氣運的流向已經亂了,完全看不出法則原來的模樣,沒辦法得到更多的資訊了!!!”

暴躁的書靈站在翻開的天書上踩來踩去,看樣子不把自己頭上那棵沖天炮揪下來是安靜不下來了!

嘆了口氣,將為了練習控制力從萬頃山林中攫取來的一團靈液像吃果子一樣咬了一口,慢條斯理的,如果不是把腳浸水裡的鄉野形象,說是在參加天庭的宴會都有人相信!

“□□遍地啊~”懶懶的伸個懶腰,身周光鏈隱現不知通往何方,給自己調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沈麟滿意的閉上眼睛,就沒打算理會某個三寸丁揹著自己偷斜來眼色!

□□裸的無視……

井字青筋一瞬間爆滿,真當三寸的身材就三寸的脾氣了嗎?!福娃般的小人兒捏著胖胖的拳頭一揮,厚厚的天書充氣般長成門板大小,“哈!”的一聲怒喝,夾著滿滿的怨氣往沈麟身上砸!

憑什麼我一個書靈都這麼急,你個正使卻在旁邊悠哉遊哉啊!

“啪”的一聲脆響,寬厚的“門板”被滿臉無奈的沈麟一手攔下,掂了掂,如同他背後金鍊顫動的韻律,目光卻朝著不知名的地方看去,顯然心神完全不在此處,卻還在對一旁背對著他生悶氣的小孩敷衍道:“不錯,偶爾還可以當板磚使使。”

一句話點燃炮火——

“我擦你@#¥%” 嗙!

“板磚你妹啊——” 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