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闊別祖國已經六年多之久地亞歷山大爾查科夫。在一八六六年地一月。感受到地卻並非如此。

當然。不管是聖誕節、豬節還是復活節。那總還是要過地。可問題是。在這所有地這些節日之中。除去他們這樣地中老年人還是在一如既往地忙乎和折騰著歡慶之外。再就是他們地沙皇陛下也還照舊地舉行了一個大型地與民同樂地宮廷盛宴。至於眼下地年輕人們。似乎根本就不拿節日當回事。

除去上不起學地和文盲。不論是在貴族還是在貧民地家中。也不管是在校地學生。還是早已進了社會闖蕩地年輕人們。幾乎無一例外都在緊張地利用這段難得地空閒時間。有錢地去中國人開辦地“禮學學堂”補習。沒錢地則躲在家中地一隅。苦讀中文、鑽研禮學。

就連亞歷山大爾查科夫自己。這些節日哪一個也都沒過好。別地都不多說。單單那個除夕夜。他地家裡就湧來了不請自到地幾十口子來自各個親朋好友地兒子、女兒、姑爺、侄子、

類的人,這些人可不是來吃喝他的,而是沒完沒了:教中文,探討禮學。

亞歷山大爾查科夫煩,簡直煩到了家。不過,完事以後仔細一想,他還曾有過那麼一些的欣喜,好啊,畢竟晚輩們都知道主動地學習了,只有學好中文和禮法,才能更好地為帝國服務不是。

可是,等到一月過去了,剛剛進入到二月的第一天,亞歷山大爾查科夫就感覺蠻不是那麼一回子事了。

當時外面是啥情況他還不怎麼了解,但至少是在他的家裡,在那些實在親戚們的一再請教中,他明白了這麼一回事。

先是他的幾個兒女一大早起來就不停喊著今天是“臘月二十三”,還纏著他晚飯前必須要按照禮法,先搞個隆重的“祭灶儀式”,然後要求家裡的傭人們從第二天開始,就續不斷地預備“除夕”和“春節”的一應食品。

兒女們總算走可隨後,親戚們又後腳踏前腳的緊跟著來了,問題都是一個,萬能的主啊,告訴我們“臘月二十三”“除夕”“春節”到底都該怎麼過吧!

亞歷山大爾查科夫茫了,他在中國呆了六年多,早就成了一箇中國通,當然他也就不單單是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還應太平天國政府之邀,不止一次地一起歡度過這些節日。

他茫然的是,便自己已經對中國的文化是那麼的熟悉,那他也不會時時刻刻地記著這些別人的、與自己毫無任何關係的節日,可怎麼現在國內的年輕人卻會比他還更“中國”了呢?

其實,等他一走出家門,他還會更茫然,更哭笑不得。

如的彼得堡,商家店鋪所銷售的,鋪天蓋地都是隻有在中國才有的,那種迎接農曆年的各種物什,商家店鋪的火爆,更是遠非一月前的本國節慶所能比擬。

而到了一八六六年二月八日晚,不是彼得堡,俄國所有的大中小城市基本上都被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所籠罩。

有錢人家的大門口,那更是亮的大紅燈籠高高掛,至於門神、福字、春聯、窗花等等的物件,絕對都是一樣不少。

而沒錢的人家,怎麼也得在自己家的門口、窗戶上,弄上一副對聯,討換上一個福字,弄個帶“牛”的窗花。如果再窮些的,則乾脆就連紅紙都省了,直接找個會寫中文的“先生”,在門板寫上一個或許歪歪扭扭、既不規矩、也更談不上好看的“牛”字……

亞歷山大哥爾查科夫還告訴林海豐,以往在他們這些出去做公使的俄國人的心目當中,頂數駐節英國、法蘭西及美利堅這三家的公使地位最尊貴,也更為別人所豔羨和眼紅。所以,最初他的沙皇陛下把他從巴黎撤回,又改派到北京來的時候,雖然他的沙皇私下裡答應給他的待遇要遠遠地超過他在法蘭西的任上,但是,他還是很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