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昊轉臉看了看那個手下,聲音甚是倨傲:“我們有這麼多人,如果她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逃了,那我們還要留著這張臉回去嗎?”

那黑衣人被他一訓斥,沒了言語,手裡拎著的皮壺口子一斜,水嘩嘩的流了出來,滲透進腳下的泥土裡邊,瞬間便是黑黑的一塊印記。

“快去生火造飯。”燕昊白了他一眼:“孤自有把握,不用你來操空心。”

那黑衣人應了一聲,將皮壺的口子攏緊了些,轉身往那火堆旁邊走了過去。燕昊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手下提醒得沒錯,這女子乃是南燕的敵人,她的父兄帶著大虞兵馬正在大肆攻掠南燕的土地,自己怎麼能因著她吃了些苦頭就動心!他本該是要用盡手段來虐待她,用她痛苦的聲音來祭奠那死去的南燕將士,怎麼樣對她,都不為過!

可是低頭看著她那雙反剪著捆在身後的雙手,白嫩的手腕上已經有了一圈紅色的痕跡,那種不忍的感覺又油然而生。站在慕微身後停了停,最終他還是伸出手來,將那繩索用匕首割斷,那繩索窸窸窣窣的掉落了下來,在地上七彎八拐,就像被砍成數段的蛇。

“多謝你,燕昊。”慕微沒有轉過臉來,只是輕輕的說了一聲,這句話讓燕昊有幾分吃驚:“你如何知道了我的姓名?”

慕微笑了笑,轉過身來望著燕昊的臉:“你這披風領口繡著四爪金蟒,乃是太子的表記,我大虞根本沒有立太子,所以你定然是其它國家的太子。而你想要抓了我去要挾我的家人,那你的身份便很明確了,我的兄長正在帶兵攻打南燕,你必然是那南燕太子。”慕微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來:“聽說南燕太子燕昊,俊美無儔,文才武略皆是一等一的好,見過他的人都贊他有鳳章龍姿,可去瞧著卻也不過如此爾爾。”

燕昊伸手將那半張面具抹下,露出了完整的一張臉孔:“慕小姐,不知這話怎麼說?”

“我覺得世人說話都太言過其實。”慕微輕輕搖了搖頭,站在面前的燕昊,真可以用面如冠玉來形容,他的臉甚是白淨,一雙眉毛略微有些濃密,就如兩道橫臥著的虯枝,眉毛下邊是一雙星目,燦燦有光,裡邊的神情有些清冷之感,若不是他那身上黑色的披風略顯沉重,否則真還說得上是玉樹臨風。

這樣一個瞧上去似乎很是聰明的人怎麼竟然會糊塗至此?捉了她去,能威脅得了前方的兄長?慕微實在覺得有幾分好笑,這莫非叫做急病亂投醫?

燕昊的臉色變了變:“慕小姐,你究竟想說什麼?”

“大家都誇你文才武略,我不知道燕太子的文才武略體現在哪裡?大費周章深入到我大虞境內,就是想捉了我去脅迫我兄長退兵?”慕微眼中露出一絲譏諷的神色:“你也太高估我的影響力了。”

慕乾是在帶兵打仗,這種家國大事,如何又是她能左右得了的!這南燕太子的腦袋是進了水才會覺得捉了自己去便能讓兄長退兵罷?慕微的嘴角輕輕撇成了一條弧線,望著燕昊漸漸變色的臉,心中有著很是愉悅的感覺。

“你便不用騙我了。”燕昊冷冷的哼了一聲:“我已經打探過了,你是大司馬家最得寵的女兒,比你那在宮裡的姐姐要受寵得多。你的父兄自從你出生那日起便對你疼愛有加,沒有任何人能欺負到你。我便不相信,捉了慕乾最心愛的妹妹,他會不心急如焚!”他得意的笑了笑,伸手勾住了慕微的下巴:“我相信你的魅力,你能激發起男人的保護欲,當我將你捆到城牆上時,我相信你兄長一定會心慌意亂的。”

“那是你不瞭解我的兄長,你一定要試,那便試試罷,反正我在家中也悶得慌,不如就當做在外邊遊山玩水好了。”慕微平心靜氣的望著燕昊:“燕太子,請將你的手放下來。”

“你不害怕?”燕昊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到了這個時候,這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