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進屋子,推開一扇房門,將慕微猛的一推,慕微踉踉蹌蹌的衝了進去,摔在了一堆硬邦邦的東西上邊。

支撐著身子舉目四望,慕微總算是明白自己到了什麼地方,這應該是堆放柴火的屋子。屋子裡很是昏暗,即便外邊有溫暖的陽光,可也只從半開的門裡透來一點點。屋子不大,可到處都堆滿了各種柴火,有些是枯枝,有些上邊還有著黃色的枯葉。

手上傳來微微的刺痛,慕微舉起手來仔細瞧了瞧,就見有一根木刺紮在掌心,絲絲血跡從那裡滲了出來,顏色一點點的深了,從淡淡的紅凝聚成了鮮豔刺目的紅色。

門口的陸姑娘雙手叉腰站在那裡,她堵住了半扇門,陽光將她的影子投在地上,長長的一條,微風吹著她的群裳晃動,那影子也跟著不住的晃動起來,彷彿她正在款款走了過來一般。她的臉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快活神色,她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慕微,嘴唇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還真是嬌滴滴的大小姐,才這樣便將皮給擦破了。”

慕微沒有出聲,她已經將手放了下來,靜靜的站在那裡,神色自若,彷彿這掌心流血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引不起她的任何關注。

陸姑娘見著慕微這神色,心中大怒,跨步走了過來,一把捉住慕微的手,用了幾分力氣,慕微只覺得自己的手指幾乎要被捏碎,但她卻沒有出口求饒,只是拿了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陸姑娘,眼神清澄如水。

“你怎麼不求饒?”陸姑娘的眉毛皺到了一處,臉上的表情有些兇惡,方才馬車旁邊那桃花粉面已然不復存在。

“我求饒你便能放過我?”慕微冷冷的回了她一句:“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你那位太子殿下交代要你將我帶到後院,可他並沒有讓你這般虐待於我。”

“這是虐待?”陸姑娘揚起臉來輕蔑的一笑:“我便知道你這樣的大小姐是吃不了這苦頭,只不過是捏住你的手指罷了,就說得我好像對你做下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你放心,這還只是開始,還有不少手段我沒有使出來對付你,我要慢慢的一樣一樣來,讓你嚐嚐那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感覺。”

她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那痛恨的神色全然是發自心底,慕微瞧著她那惡狠狠的神色不似作偽,心中一顫。

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這位陸姑娘,為何她瞧著自己便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她還準備用什麼法子來對付自己?慕微覺得從自己的手指上傳來的那種痛越發加重了,這讓她懷疑起自己的手指此時是不是已經被折斷了。

“沒想到你還真是有骨氣,竟然不開口求饒。”陸姑娘將手猛然鬆開,慕微一時沒有站穩,跌倒在了那堆枯柴上邊,那些枯枝直直的戳著她的腿,若現在是夏日,肯定腿上又多了幾道傷痕。

陸姑娘笑了笑,望著倒在枯柴上的慕微,轉過身去走到柴房一角,從地上撿起了一根繩子來,吹了吹上邊的灰塵,她笑著將繩子揚了起來,朝著慕微那個方向虛空抽了兩下,啪啪的響聲就如尖銳的剪刀一般刺破了這柴房裡的寧靜,慕微睜大了眼睛瞧著陸姑娘朝自己走了過來,不由得有幾分緊張:“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你看不出來?”陸姑娘拿著繩子走到了慕微面前,朝著她輕輕笑了笑,嘴角邊上露出兩個淺淺梨渦:“我要用鞭子抽你啊。”

她的聲音又變得十分柔軟,就如她歡快的喊著“太子殿下回來了”那般,溫柔得似乎能滴出水來。她瞧著慕微點了點頭,指著手中的繩子道:“我若是將蜂蜜塗在這繩子上頭,將你抽得破了皮,肯定會有螞蟻過來叮咬你,那滋味可是舒服之至。”

陸姑娘那故作柔軟的聲音讓慕微有些反胃,她乾脆閉上了眼睛,不再看那陸姑娘,她不相信一個與自己素不相識的人會這麼來整自己,一定是那陸姑娘在嚇唬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