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瞧了瞧,他們乘的是一輛青綢帷幕的馬車,那簾幕上頭好像還繡了一幅山水畫。”

赫連毓雙手背在身後,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這真是擦肩又擦肩,這人分明就在自己前邊,可每一次都比自己快了一步。外邊的陽光很是刺眼,照得他幾乎要睜不來眼睛來,他眯了眯眼睛望著街頭人來人往,惆悵與擔心慢慢的湧上心頭。

慕微,你在哪裡?一想著方才何妙手說她病得很是厲害,赫連毓便忍不住捏緊了自己的掌心幾分,他認識慕微十多年了,第一次見到過她這般狼狽的模樣,她將自己的指甲蓋子折斷扔了給自己做線索,可自己卻那般遲鈍,過了這麼久才發現!

她現兒肯定心急如焚,一心巴望著自己去救她罷?赫連毓吸了一口氣,懊惱的望著街頭人來人往,實在是覺得有幾分垂頭喪氣。

所幸從何妙手這藥堂還是得了些線索,青綢帷幕的馬車,這目標很是明確。

“搜查青州城,務必找到那輛馬車。”赫連毓雙眼直視前方,清風將他的衣裳一角吹了起來,獵獵作響。

青綢的帷幕在眼前不住的閃動,耳邊除了馬車的轆轆之聲便是街道上行人的說話聲,慕微沉默的半靠在馬車壁上,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的雙手,那上邊的蔻丹紅豔豔的十分刺眼,讓她想到了淋漓的鮮血,彷彿有刀劍刺過她的手指頭,滴滴的流出了一抹豔紅。

“慕小姐,你真不用擔心,我本無惡意。”燕昊在旁邊出神的打量著她,心中忽然有一種罪惡的感覺,她本來是無憂無慮的生活在大虞,嬌滴滴的做著她的千金小姐,而此刻卻遭了他的擄掠,跟著他顛沛流離的逃亡。

慕微沒有回答他,只是倔強的將頭扭了過去,眼睛從側面的軟簾縫隙裡往外邊看。外邊的日頭很是耀眼,照在地上白花花的一片,她眼睛能看到的,是一雙手穿著各種顏色鞋子的腳在移動著。

他無惡意,可還是冒犯了自己,雖然這一路上他對自己多方面照拂,可卻無法彌補他對自己的傷害。許是馬車的顛簸,慕微只覺自己的頭又有些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好像要睡過去,但就在那半睡半醒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大喝:“馬車停下來,出城檢查!”

這一聲吆喝讓慕微立即清醒了過來,她努力的用手臂想將自己撐起來,忽然間脖子那處一麻,她望了燕昊一眼,張口想問“你做什麼”,可卻發現根本沒有半分聲音傳出來。

燕昊又點了她的啞穴。

慕微橫了橫眼,究竟他還是對自己下手,不讓自己開口說話。燕昊歉意的望著慕微,低聲道:“慕小姐,得罪之處,請多多包涵。”

沒有搭理她,慕微心中迅速的想著該如何向那盤查的軍士通風報信,她落在自己一雙潔白的手上,瞧著那十個修長的手指,還有那紅得刺眼的指甲蓋子,心中一片茫然,如何才能告訴那些軍士自己便是那點陣圖像裡的女子?

她已經被易容了,便是慕華寅與慕夫人站在自己面前恐怕也認不出自己來,如何又能希望旁人認出是她?正在努力的想著,一線陽光從外邊射了進來,馬車的青綢帷幕被人掀起,幾個軍士正站在馬車旁邊探頭探腦的往裡邊張望。

“我夫人身子有些不舒服,還請幾位軍爺通融些。”燕昊朝前邊趕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一個約莫半兩重的銀角子便落在了那領頭的軍士手心:“拿去打壺酒喝罷!”

那軍士將銀角子放在手上掂量了下,笑眯眯的朝燕昊點了點頭:“這位公子倒也不小氣,不過這進出城門都是要盤查的,我們也只是照例行事。”

“拿畫像過來!”這軍士似乎是個小頭目,喊出的聲音十分響亮,旁邊已經有人捧著一張畫像奔了過來。他拿起畫像放在馬車門口,比照著慕微瞧了兩眼,搖了搖頭,將畫像收了起來,朝慕微點了點頭:“還請夫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