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是不知道了。”那個攤主的臉上全是笑容,將桌子上的碗收到了桶子裡邊:“前些日子,我也擔驚害怕的,只是咱土生土長的江都人,呀逃也不知道逃到哪裡去,心裡頭想著,只能坐在家中等死了!可真沒想到,那大虞的慕大將軍軍紀嚴明,禁止擾民,我們生活照常,而且生意好了不少,有時候那大虞的將軍們都跑到夜市來嘗大虞的風味小吃吶!”

“竟有這樣的事情?”一個穿著白色衣裳的公子驚奇的抬起頭來,攤主不由得有些失神,這位年輕公子長得實在是俊,他在這夜市擺攤也有二十多年了,可很少見過生得這般齊整的人。

“真是如此,若不是我親眼所見,還真不敢相信!都說那大虞人兇殘,他們祖上曾經有屠城這樣的事情,原本是想著會活不了,可沒想著不但活了,還活得更好些!”他看了看旁邊,壓低了聲音:“那些來亂收錢的小吏和無賴都不見了,全不敢出來!”

“這又是為何?”那公子身邊坐著的年輕男子也是好奇:“如何那些人倒敢出來了?”

“客官你是不知道了,慕大將軍派人巡城的,若是遇著擾民的,全要捉去做苦力!”攤主臉上的笑容堆得厚厚的一層:“還有,他不但不擾民,還將南燕那些貪官們的家全查抄了一遍,聽說光是那個王大人府裡搜出了幾百萬兩銀子呢!”

“銀子算什麼!”攤主老婆拿著抹布從那邊走了過來,輕輕哼了一聲:“人家那些成箱成箱的珠寶首飾,可比銀子要值錢得多!還有那字畫古玩,樣樣兒都是幾萬幾十萬兩銀子呢!家裡放銀子的,才是蠢蛋!”

“這麼說來,那慕大將軍還真是在給江都百姓造福了?”那白衣公子搖了搖頭:“我卻是不相信。”

“公子你是沒有經歷過,自然不相信,可你現在瞧瞧江都這模樣,沒有比原先差到哪裡去,反而要更繁華了些!”攤主將桌子上兩個碗收了起來:“客官,你們不用了罷?時間到了,我們要收攤了。”

白衣公子扔下一塊碎銀子:“不用找了。”

攤主拿著那碎銀子掂了掂,望著那兩人離去的身影,樂得合不攏嘴:“這位公子真是大方,這都夠買十碗雲吞了。”

“這慕乾倒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看來南燕的百姓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大虞人的統治。”燕昊走在江都的大街上,看著身邊慢慢走過的人,不得不承認那攤主的話,江都與原來相比,不僅沒有敗落,反而顯得繁華些了。

“也就是慕乾罷了,換了其餘人,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御風有些意見相左:“慕乾就要回去了,派來管著南燕的人肯定不止一個,誰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那位曹貴妃的父親,開啟城門投降,本來是想給自己積攢一些功勞,沒想到慕乾完全沒買他的賬,進城佔了皇宮以後,捉拿了燕銑以後便將江都城裡的正三品以上的官員都捉了起來,全部關在刑部大牢,那位曹大人首當其衝,剛剛彎腰將慕乾迎了進來,便被慕乾令人拿下,沒容得他半分喊冤之聲。

大虞人看起來是不打算在南燕裡邊培植一個傀儡了,否則那位算盤打得精刮響的曹大人怎麼樣也不會慕乾關到大牢裡邊去。若是大虞想自己管理,至少要派二十多個刺史來分開管理各州,人的手指頭都有長短,更何況是二十多個人?裡邊肯定有不少做不到慕乾這樣,說不定還有不少暴虐成性的,想來過了不久,南燕百姓便會要思念故主了。

兩人慢慢走到了御道街前,再往前邊走了去,便見著華泰門,站在華表下,可見到南燕皇宮,明黃色的琉璃瓦在這月夜下邊發著清冷的光芒,硃紅色的宮牆顏色越發深重。皇宮門口,站著一排執槍而立的大虞軍士,雖然已經是深夜,可他們卻依舊站得筆直,沒有半分疲憊的模樣,月光照在他們的盔甲上邊,發出了冷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