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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太太你坐下休息,不要太激動了,我給你泡杯茶緩解下情緒。”葉娜邊說邊呵護著扶著閔慧秀坐到沙發上。回頭撞到大叔。但是她根本沒時間問過程,擦肩而過的眼神裡有一種‘你究竟做了什麼?’。
允江沒有理她,來到客廳,坐到媽媽的對面,看著她。表情就像一部最悲傷的電影一樣。這時,閔慧秀看到對面茶几旁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男的,眼睛哭得朦朦朧朧,以為是兒子俊秀。
“兒子,我的兒子,陪媽媽去旅遊吧。”
崔允江沒有回答她,只是冷冷地看著向自己撒著嬌的媽媽,口中喊得卻是她的乖兒子,樸俊秀。
“乖兒子啊,媽媽跟你說話你怎麼就不回應一聲呢?陪媽媽去旅遊好不好?”
“太太,他,他不是俊秀……”葉娜端著茶,看著兩人臉都綠了,心裡一直在打哆嗦。她不是害怕太太生氣,而是害怕大叔闖禍。
“啊?!不是我的俊秀,那會是誰?”閔慧秀擦掉眼淚,驚訝地看著允江問葉娜。
還沒等葉娜想好怎麼回答問題時,崔允江自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盯著面對的媽媽。“媽媽,我是您的兒子,也是你生下的兒子啊……”允江兩眼泛紅地看著媽媽,“為什麼?為什麼您要這樣對我們?”他真想對她大喊,真想質問她,同樣是您生的,為什麼他是兒子,我們都只能丟在大街自生自滅。他真想這樣喊出來,可是,望著媽媽他怎麼也喊不出來。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我家?你私闖民宅嗎,就不怕我報警……”
“太太、太太!不是不是!他是我的朋友。”葉娜趕緊解釋。
“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就可以隨便進出這裡嗎?這裡是你家嗎?你怎麼可以隨便帶這種閒雜人來家裡呢?如果俊秀出了事怎麼辦?你能承擔負責的起嗎?”
崔允江知道,在媽媽眼裡他就是一個閒雜人,他恨媽媽。是的,用恨字一點也不過分,她恨媽媽。允江從來就沒有在心裡對媽媽產生過這種情愫。他甚至一千次一億次的警告自己,遇到媽媽時,千萬不能生氣,不能抱怨,也不準責備。因為媽媽一定有她的苦衷。
“大叔是我的朋友,俊秀也認識的,我們在澳大利亞認識的……”葉娜拼了命解釋,卻沒有看到大叔眼裡已貯滿了淚水。他用冷漠,鋒芒,凜冽,而又憂鬱的眼神一直盯著媽媽。閔慧秀接觸到這樣的目光時,有點畏懼,感覺身體肌膚表面結了層冰。
“他,他怎麼了?蘇菲他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閔慧秀膽怯不禁雙手抱胸。“他是不是想打我?蘇菲,蘇菲你快把他帶走!他的眼神好可怕?”
“不是的太太,他不是對你,是因為我傷了他的心才會變成這樣的。”葉娜轉身看著長得跟哥哥一模一樣的這個人,拉著他的手,小聲問他:“你這是做什麼!大叔……”
崔允江瞧都沒瞧一下葉娜,轉身直接走了。葉娜看到大叔大步向門外走去,回頭向閔慧秀道了個歉。“太太,對不起。”然後“大叔,大叔……”也跟著追了上去。
“大叔,大叔……哎呦!”葉娜突然不小心被絆倒在地,“啊,好痛!”
允江沒有回頭,葉娜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衝著大叔的背影大聲喊。“大叔,大叔……”可是一瘸一拐的葉娜哪裡追趕得上他。自己的腿痛得要命,只得眼巴巴地看著像哥哥一樣的大叔,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眼裡。
葉娜被扔到了一邊。允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不知為什麼,這樣的畫面是如此相似,記憶中的那刻,葉娜因哥哥不認她,驚慌地奔跑在大街上,尾隨著哥哥的車子瘋狂地追逐、瘋狂地叫喊、瘋狂地哭泣,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著,飛奔著,絕望的——回報她的依舊是那種熟悉的孤獨,就像現在這樣,沒人理、沒人照顧,也沒有人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