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聲道:“他有些黑,一字眉,國字臉,眼睛大,嘴唇厚……”

身後傳來輕輕的笑聲,清塵忿然一轉頭。

刺竹正笑得起勁,一見清塵橫眉冷對,趕緊正色,卻還是有些打不住,漏出呵呵兩聲笑:“你說的人怎麼好像是我?”

“你有這麼帥?!”清塵慍道:“馬不知臉長!”

“我就是一字眉,國字臉,大眼睛,厚嘴唇……”刺竹見清塵真的生氣了,也不敢笑了,訕訕道。

“大言不慚!”清塵白了他一眼:“我還沒說完呢!”

刺竹訕笑道:“那你說,繼續說……”

“不說了!”清塵眉毛倒豎,憤然道:“以後我要再跟你說這些,我沐字倒著寫!”

刺竹一嚇,杵在那裡,不敢說話了。

清塵乜了他一眼,不耐煩地揮揮手,惡聲道:“出去!”

刺竹抬起腳步,悻悻道:“女孩子,溫柔一點嘛,你這樣子,怎麼嫁得出去?”

“嗤!”一聲金屬的摩擦聲在空氣中響起,拔劍了呢!

刺竹心知大事不妙,飛腳便走。

“清塵——”呼喊聲遠遠地從林子裡頭傳來,清塵一驚而起,急速地走到門外,應道:“爹!”

刺竹也匆匆從河邊走了過來,朝林子裡張望。

遠遠地,一隊人馬出現了,清塵倏地一怔,為首的,竟然是安王。

看見清塵站在院子裡,沐廣馳一躍下馬,三步並作兩步過來,一把抓住清塵的肩膀,急切地問:“傷哪裡了?”

清塵疼得一咧嘴:“肩膀……啊……爹……”

沐廣馳趕緊鬆手,想看傷又頗有顧忌,搓著手,好生無措。

“清塵,”肅淳也圍了過來,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沒傷到筋骨,都上了藥,包紮好了。”清塵別別腦袋,示意父親到一邊去。

肅淳奇怪地看著他們,又回頭看看刺竹。刺竹當然知道他們父子會說什麼,只裝作無事,望著肅淳微微一笑

肅淳走過來,拉過刺竹,低聲道:“清塵的傷真的不要緊?”

刺竹皺皺眉頭:“傷得雖然不重,卻也不輕。”

“怎麼傷的?”肅淳跟著問。

刺竹便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

肅淳聽完,看著刺竹,忽地問道:“你幫他上的藥?”抓著刺竹的胳膊,手指已經不由自主地用起力來,用極低的聲音問道:“你都知道了?”

刺竹一怔,看著肅淳,肅淳的臉色不太對勁,先是白,而後漸漸開始泛紅。陡然間,刺竹明白了!

他別過頭去,看了周圍一眼,低聲道:“回去再說。”

樹林裡,一行人馬緩緩而過。

刺竹靠近安王,低聲道:“王爺,清塵傷及肩膀和背部,恐難上陣了,不如,準了他們父子先前的請辭吧。”

安王看了刺竹一眼,笑著,卻不說話。

“王爺……”刺竹喊道。

安王輕聲道:“昨日,聖旨下了,一個月之內,必須奪取乾州。”他轉頭,看向刺竹:“天下歸一,是給太后的壽禮。”

太后的生日,就是下個月二十八,離今天,只有四十天不到。

刺竹遲疑著,說:“其實,沐將軍父子的離開,跟戰事勝負已經沒有太大的關係。”

安王再次側臉,矍鑠地望了刺竹一眼,微笑道:“你我,都未曾見識過沐家軍真正的本事……”

此話太有深意,刺竹心裡“咯噔”一下,明白安王已經決意不讓清塵離去。

“這一仗,不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