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難看。

盧麒這時已經磕了十個,楊真怒視藍山老叟,滿腔殺人的目光,藍山老叟只覺背心颼涼,連忙揮手送出一道氣牆,阻止了盧麒繼續磕頭。

“起來罷,痴兒,你師父元氣大虧,根基不保,若留住一條命,老夫還是有把握的,但有個代價………”藍山老叟關鍵時候,打住了話頭。

“只要我后羿一脈能延續下去,我後頡這條命又算什麼,不必閣下費心了。”後頡一字一句,說罷吼聲道:“麒兒,送客。”

“師父——”盧麒慌忙跪倒在榻前,伏首抗聲。

後頡深深注視了藍山老叟一眼,彷佛做了什麼決定。

他揮動手掌,在胸腹連連出指,隨著指法變幻,他臉色漸漸血色猙獰起來,眉心更是古怪的顯現了一個火焰烙印,彷佛活物一般鮮豔欲滴,突然他斷喝一聲:“麒兒,看著為師。”

盧麒抬頭的剎那,一道紅光從後頡眉心射在他泥丸宮,他頭部如同被鐵錘敲打了一下般,跟著他人就昏迷癱倒在了地上。

而後頡一瞬間彷佛蒼老了數十載,渾身上下再無生氣,微閉的眸子轉向一旁驚慌不知所措的女兒,“後婭,從今往後,你盧麒大哥就是你的丈夫,你們的孩子將是后羿族下一代繼承人。”

“阿爹,我不管,我只要阿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後婭抱住父親大哭不止,說什麼也不聽。

楊真已經感覺到后羿族族長後頡生機若斷若續,轉而將昏迷在地的盧麒扶了起來,發現他眉心多了一個暗紅色的火雲烙印,顯得有些妖異。

這時卻聽後頡孱弱的聲音道:“麒兒剛繼承了后羿族戰魂,正式繼任我族新任族長,不礙事。”接著,他話鋒一轉,盯著楊真道:“公子是崑崙派的人?”

楊真點頭應是。

“我后羿一脈久絕修真界,想不到麒兒出山,就能遇上道門領袖崑崙派的少年英傑。我這徒兒什麼都好,就是太沖動,有你照顧,老夫也就放心了。”

“前輩但請放心。”楊真沒有多說,看著像安排後事的老族長、悲慼無助的少女,一陣心酸,他心下一陣不甘,對冷眼旁觀的藍山老叟憤然道:“你既有辦法,為何還不出手救人?”

藍山老叟心有芥蒂,但並非心胸狹窄之人,師門族裔的遠古恩怨究竟如何處置?自踏入后羿族的隱居地後,他就一直在這個問題上艱難的掙扎,楊真一再逼迫下,他再無法做出違心的事。

“老夫已油盡燈枯,一身修為盡去,時候不多,小友不必費心了。”後頡強撐著一口氣,不肯在藍山老叟面前示弱,說罷卻直接昏迷了過去,喪失了神智,惹來小姑娘一陣哭喊。

“你不肯領老夫的情,老夫偏不如你所願,你自認必死,老夫偏要救活你。”藍山老叟冷聲笑了笑,突然對楊真道:“你帶這兩娃娃出去,九個時辰內不要打擾老夫,是死是活,到時自有分曉。”

後婭抓住父親的手,背身擋在前面,藍山老叟搖頭笑了笑,揮手一指就點倒了她,將她提起,交到楊真手中。

楊真一手一個,提住盧麒和後婭,頭也不回的出了斗室。

室內只剩下兩個宿命的對頭。

“放了我,你們在對阿爹做什麼……”空曠的祭祀大殿中,後婭拼命地抓打著楊真。

“啊,你咬人!”楊真無奈之下再次將後婭點昏在地,跟她作伴的是一旁仍舊昏迷的盧麒,只是如今盧麒渾身都被一層紅色光芒包裹,似乎在發生了什麼蛻變一般。

天色漸漸昏暗,後方斗室還沒有動靜傳來。

楊真索性跌坐起來,開始練功。

這些日子以來,東奔西走,雖然修為一直提升很快,但卻沒能好好鞏固一番,想到那個隱患,他迫不及待地沉入了心神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