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口小兒,目無尊長,老實交代你師長是誰,說不得老道要代為教訓一番。”六陽真人臉容平靜,嚴峻的雙目卻透著滿腔怒火。

“打便打,我還怕你們不成?”不見如何動作,長弓已經來到了盧麒手中,他雙目如電,整個人如一頭豹子一般蓄勢待發。

六陽真人見其氣勢雄渾,修為大是不弱,最令他忌憚的,還是那枝其貌不揚的黑弓,那弓弦上雖然無箭,但一股寒意卻從他腳下蔓延到頂門,可謂遍體生寒。他本以為搬出名頭,這小子無論如何都會低頭,然後訓斥幾句,也就下了檯面,怎想到如今騎虎難下的境地。

想起方才那雷霆萬鈞的數箭,他心中猶自膽寒,若真是動手,一不小心翻了船,這人可就丟大了。

“師父,這野小子分明不把您老人家放在眼裡。”那年輕道士再次見機挑撥。

盧麒颯然大笑三聲,不等六陽真人反應,蹲步以力挽山河之勢緩緩拉開了空弦,剎那間看得見的白色精芒,從四面八方匯聚上弓弦,轉眼凝聚出一道箭形銳芒,凝準在那嶗山劍派年輕道士身上。

然而,在場的嶗山劍派,卻個個覺得那箭芒瞄準了自己,不敢動彈。

就在拉滿弓的剎那,盧麒眼中光芒一閃,“嗡”一聲長吟,眾多嶗山弟子眼前強芒一閃,只覺呼吸一窒,一道細長的輕煙閃電穿越他們,命中在數里外一塊山丘上,大半個山頭轟然崩塌了下來,引得遠近一片驚呼。

嶗山劍派眾人只覺經歷了一個生死輪迴,冷汗全身,那年輕道士長髮飛舞,頭上發冠不知何時已經不見。

六陽真人臉色發青變紫,怒指著盧麒說不出話來。嶗山劍派雖然算不得修真界大派,但在九州島東南也算小有威名,與東北幽州龍首山的龍門劍派一向交好,倒也無人敢小覷他們。

此番竟給一個不知名的年輕人公然折辱,這口氣息如何忍得下去?

他伸手一招,一聲輕吟,背後的劍鞘青光閃耀即將出鞘,他眾多門下弟子有樣學樣,個個飛劍響動,清鳴連綿,眼看就要展開一場大戰。

“六陽真人何苦為了一個修真界後起,傷了我中土正道的和氣?”天妄真人和紫桑真人攜手而來,他們身後跟著門下和一群各道修士,開口的正是領前半步的天妄真人。

“此子折辱本座門下,這帳不能不算,好教修真界知我東海嶗山劍派不是人人可以欺辱的!”六陽真人強抑怒火,他雖是一派之尊,面對太一門這樣的巨派,卻是不敢放肆。

“這位少俠面對魔頭無所畏懼,老夫很是欣賞,六陽掌教還是擇日計較,不要掃了大家的興。”紫桑真人見天妄真人有心袒護那年輕人,索性順水推舟作了個人情。

“看在太一門和崑崙派的面上,老夫今日就暫且作罷。”六陽真人深深看了盧麒一眼,回身跟眾人打了個揖,出乎眾人意料地帶隊繞路飛馳而去。

“下回要搶我寶弓,記得把你家神鷹看牢點,別再給我射來烤了。”盧麒大大咧咧的聲音遠遠送出,嶗山劍派數人齊齊回身,卻在片刻後繼續加速離去。

群雄一陣哭笑不得,好在諸人剛打退三個魔頭,心情大好,非但沒有對盧麒多加指責,甚有人多加讚譽,況且嶗山劍派來京多時,門下弟子人多勢眾,囂張跋扈,甚有打壓修真界赴京的遊離散修之舉,很是不得人心。

可以說,盧麒的狂悖之舉,倒暗合了一些小門派和獨行散修的心意。

“年輕人,過剛易折……”紫桑真人摸著下巴,大有勸誡之意。

“不然,不然。”天妄真人見盧麒一臉滿不在乎,不由哈哈大笑打斷了紫桑真人的話,“小兄弟本色做人,一掃修真界塵垢,老夫欣賞你。”說罷又是一聲大笑,環顧群雄,大有為主之意。

無意搶風頭的紫桑真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