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散發出一陣陰邪至極的黑光,閃電射向普濟之身,卻撞在一堵無形的光壁上,波紋泛起一圈又一圈。

普濟口中的經咒念得更急了,身前合掌,蓮印不住變幻。

剎那間,他眼前一陣暈紅,嗡聲一起,億萬道血絲精芒炸了開來,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湧來,普濟失勢飛了出去,重重跌落向遠方密林深處。

失去法力支援的佛寶頓然光芒暗淡,飄落開去。

佛光消去,一直被禁錮的餘下兩道血光再度融會在一起,衝向了普濟。

這時,懸動半空的地藏缽驟然回體護在主人身前,金光罩體。

多彌羅無隙可尋,旋飛一匝,奔向了山外,古松下的兩個少年人正瞪直了眼,瞧著百步外驚天動地的情景,卻不料一道可怖的血光襲來。

楊真眼前驀然一通血紅遮天,腥羶撲鼻,接著身子就飄了起來,失去了神智。

靈寶和尚反應神速,卻是閃躲了開去。

那古松兩人合抱的軀幹乾枯萎縮了一大片,而楊真就倒在樹後草叢中。

多彌羅化身的遁光,旋繞了半山後,拖著一條長長的血色彗尾,衝上了茫茫天際。

陰風蕭索中,靈寶看著狼狽走來的師父,慘然一笑。

天空驟然一亮,驚天雷霆再起。天際風起雲湧,低矮的黑雲翻滾不休。豆大的雨珠子,開始灑落下來,抽打在大地上,林木中,啪啪聲很快連成一片。天地間迅速變成一片混沌,伴隨著陣陣驚雷,空冥銀蛇乍閃。

普濟師徒倆站在古松下,相依在一起,一道無形的氣罩包圍著他們,外面的滂沱大雨一波波在周遭化作雲氣。

半個時辰後。

風雨掃蕩過後的山頭林間,林木蒼翠欲滴,空氣清馨,狼籍湮滅大半,彷佛什麼也不曾發生。

那座山神廟只剩下一方斷壁殘垣,一道道水澤流淌成溪,向山下蔓延而去。此刻,又有誰知道,不久這裡就重新築起一座香火鼎盛的小山寺。

普濟和靈寶師徒默然站在古松樹萌前,他們腳下橫了一具屍體,沾了滿身的黃泥。

殞命的是一個少年人,臉容青灰乾癟,大眼外翻,睜的老大,身子僵直,格外有幾分猙獰,正是死的不明不白的楊真。

「師父,他真的……死了?」靈寶臉色蒼白如灰,口齒戰戰。他不敢置信,早間還活蹦亂跳的少年人,一會兒功夫就沒了聲息。

要是他不跟來,也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是自己害了他?

這個念頭剛湧上來,靈寶臉色更難看了,深深地垂下了光頭,低聲抽噎了起來。

「他命中不該有此一劫,全是為師的過失……」

一臉沉晦之色的普濟默唸一聲罪過,一手攬住袈裟,躬身闔上了楊真的眼瞼,隨即站直了身,厚掌一翻,黃光湧動,豎掌劈了下去。

盞茶功夫,土廟外古松所在山崗上,堆起了一座墳塋。

山中,久久迴盪著往生咒,梵音渺渺。

※※※

悠悠七日,河陽鎮外怒江上。

在碧濤起伏的江面上,一葉扁舟破開重重浪花,搖曳中,飛速逆流而上。

古怪的是,舟上頭尾袖手站了一男一女,卻是無人擺舵划船,舟卻自行若離弦之箭,透著十分詭譎。

兩岸青山萬重,怒江迢迢,兩人正是意興不淺,在隆隆江水聲中指點江山。

「伯師兄,洛水城好大,這回好多地方還沒玩兒夠,下回還去好不好?」俏立船頭的女子體態曼妙,衣絲羅裙,秀髮如雲,在風浪中談笑自若。

「此番師兄是領了師命下山一行,下回月兒師妹自己求師孃去。」船尾長身玉立的男子一襲白衣道袍,風度儒雅。

「那月兒求二師兄偷偷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