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您的厚望了,今日一歧前來是為阻止龍胤開啟封印。」一歧說話間,他身上的斗篷一陣舒張飛揚,接著他周身一陣光華閃耀而起。

再現身之時,眾人眼中看到了一個相貌平實無奇的青年人,不高的身材卻若山嶽一般巍然,那一雙眸子若大海一般深沉、寧靜,讓人見之難忘,他手中依舊執著那根龍杖。

「你是不肯讓為娘離開封印嗎?」白纖情突然抬頭道。

「不……不是不願,是不能。」一歧輕身飄落了下來,到與白纖情平視的位置,低顫的聲音帶著沉重的掙扎、痛苦、和決然。

「難道說,這些年來你每到日落就來陪伴著孃親,都是在欺騙為娘嗎?難道你真的忘了本,真的背叛了我族?」白纖情聲音輕顫,帶著怒氣。

「一歧所作一切都是為了贖罪,都是為了人妖兩族……」

「住口!你這逆子,你難道忍心讓為娘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受那無盡的孤苦和折磨?」白纖情顫聲怒斥道。

「問天會一直陪伴在狐孃的身邊,狐娘不會寂寞的。」一歧看了下方一臉得逞笑容的龍胤一眼,固執道。

「好……不管問天,還是一歧,我問你,你爹呢?為娘問過你無數次,你就是不肯告訴娘他的下落,為娘忍受著這麼多年,沒有追隨先祖而去,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與天歌重逢……告訴娘,他在哪裡?」白纖情近乎哀求著問道。

「他,兵解轉世了。」一歧那雙充盈著智慧的眸子,瞬間流露出淡淡的茫然和悲切。

白纖情纖弱縹緲的嬌軀猛地一顫,不能置信地看著一歧,看著他以平淡地口吻,說出那寧願未聞的噩耗,彷佛那溺水之人,失去了最後一塊浮木,猝然軟倒在鼎口之上,跪伏在上,再不能起。

千年等待一朝空,兩情相望生死茫。她柔弱的身心,再承受不住那萬千道情絲怨念的重壓,兒子的背離,令她心甘情願地跌進了心底那無底的深淵。

小金猿從白纖情懷中鑽出,小小的身子蹲在鼎上,轉頭看看一歧,又看向白纖情,搔頭弄耳想了想,咭咭叫著,伸爪試圖安慰她。

「我的娘咧,這到底是哪一齣戲啊?」樂天拍著腦袋叫著天。

「一歧老鬼,你在搞什麼,快救我們出去!」楊真心知不合時宜,卻顧不得許多,衝著失神的一歧叫嚷道。

轟!大地彷佛在一瞬間猛地抽搐了一下,一陣劇烈的天搖地動,回應了楊真的叫嚷。

接著又是一記重重的震動,空氣中藍色電光閃動,楊真等人險些立足不穩,趕緊沉氣挫身。

「出去,出哪裡去?」龍胤那俊美無瑕的臉上,露出了燦爛至極的笑容,卻出奇地給人陰寒肅殺的感覺。

一歧頓然激醒回神,再看了身影越來越暗淡的白纖情一眼,突然揚手高舉龍杖,霎時一聲清越的龍吟傲嘯長空,一道紫色激電筆直刺向了天穹。

封印空間倏然暗了一暗,頃刻又亮了起來,穹頂的星陣彷佛活了過來,億萬星辰以玄奧至極的軌跡,由慢至快飛速運轉了起來,彷佛一條星河在天上翻滾回蕩,銀色光華陡然大盛。

「想不到崑崙派竟然留了這一手。」龍胤眼見一歧的動作,大感意外,「不過,沒有用的,星密陣已經逆轉,地火星力相沖已經爆發了,一切都晚了。」

「若是我斷了地火龍脈又如何?若是以射陽星密陣心器——星神杖運轉星陣又如何?」一歧沉聲反問道。

他說話間,九道粗大的星光幾乎不分先後地從天而降,直打在祭陣中的九個核心子鼎之上,金鐘重重巨響。

楊真只覺眼前灼目一亮,耳聾欲饋,一道銅牆鐵壁一般的大力貼面湧來,就飛了出去,猝不及防下重重地拋跌在朱雀祭壇外。崑崙餘子也不例外,橫七豎八摔滿一地,只見祭壇上寶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