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尖還是住店呀?”一個小夥計蹬蹬跑了過來.

楊真愣了一愣,這才回過神來,頭一回聽人叫他公子,不免感覺有些奇怪,掃視一下大堂,道:“來碗粥.〃

小夥計有些意外,趕忙討笑道:“公子是初到此地,想來不知我這等山野之地也有風昧小吃……”楊真笑了笑,打斷道:“就要碗粥.〃

小夥計呆了一呆,見楊真一身打扮,可不甘心,又繼續勸說,這時,櫃檯上那少婦喊道:“公子,別聽那小子瞎嚷,大清早的給公子隨便來點清淡小點… … 還不快去!”她後一句衝那小夥計喊去,說罷她小心看了眼內堂角落.

小夥計捱了罵,撓撓頭皮,回頭衝後堂伙房扯嗓子喊了去,這才領著楊真進了天並內角落一個空桌落坐.此時客棧內人煙甚少,楊真對面角落一桌頗為引人注目,為首是一名二十七八光景的華衣青年,另幾名更像是隨從護衛模樣的魁梧大漢,一行舉止頗有軍士殺伐之氣,遠近的坐客都不敢多看.

楊真目光再改落到櫃檯上,那少婦秀美豐盈,他越看越覺得眼熟,心中忽然像開啟了竅,一個人影浮上了他心頭,原來是… … 她.

再看看她一旁那名敦實漢子,想來是她的丈夫吧,楊真心中升起了一陣難言的滋昧.

兩碟面糕小點,一碗小米粥很快就擺上了桌子.

楊真見那小夥計一旁閒著,就將他叫了過來,問道:“夥計,這客棧原來東家呢?〃

小夥計露出了奇怪之色,小心翼翼道:“公子您知道這……”見楊真點頭,他偷看櫃檯方向一眼,才低聲道“原來東家半年前染了邪病去世了,他女人覺得這裡有妖邪,把客棧甩手盤給了郭家,喏,就是現在老闆娘,她待人可好了,這裡人都叫她筱娘呢.〃

“有妖邪?”楊真失笑.

“是啊.”小夥計有些兔祟道:“老闆娘才半歲的小少爺,最近就染了怪病,怎麼也治不好,老闆娘可愁壞了.〃

楊真特意瞥過去一眼,那少婦眉梢間果然有些憂愁之色,心中念著:她都有孩子了,他已然確認了那少婦的身分,當下低聲間道:

“那你可知道鎮裡的郭屠夫?〃

“那就是老闆娘她爹呀,早不幹了,在後院閒著呢……告訴你,這老闆是倒插門的,客棧裡可都是老闆娘說了算.”他回頭想起了什麼,又奇道:“咦,不對啊,公子莫非是本地人,怎麼著也不像呀……”

楊真不置可否,揮手讓他離去,小夥計有些不捨地離去,好不容易碰上個富家公子樣的人,他本以為有個打賞,誰知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走遠了嘴裡還嘰咕不休.

白纖情冷不丁在他心裡道:“那女人是你老相好?〃

楊真剛喝下一口粥,聞言險些沒給嗆了,沒好氣地解釋道:“我是在這裡長大的… … ”白纖情哼聲打斷道:“那就是青梅竹馬了?〃

楊真沒心思跟這最近越來越有返老還童趨勢的狐狸精搭話,剛才那夥計的動作提醒了他,一個很尷尬的問題,他刻下身無分文.

難道這下山第一回就吃霸王餐?自己這副身子骨,雖然對付幾個凡俗之人雖是沒間題,可他知道這老闆娘是昔年故人,哪還能有此惡念.

楊真嘆息一聲,生平之窘局,堂堂崑崙仙家弟子竟落得如此境地,心中好笑又酸楚,突然他看了看自己一身打扮,有了主意.

楊真長身而起,叫來店小兒,彈了彈身上的皮毛,若無其事道:“夥計,你看我這身值多少?〃

本就不情不願跑來的夥計聞言一臉驚愕,打量楊真半晌,才道:“小的見識不多,不過這皮貨倒是略知一二,公子這身可是上好的玄狐皮裘,少說,少說也值個三五百兩銀子.〃

“那就好,本公子託你一件事,辦好了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