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寶貝舅舅回家的速度比我想象中還快,估計是發現無法聯絡那個“小林”之後心中驚疑不定。這種中年老男人我很瞭解,他們不回家就渾身不舒服,只有在家裡想各種陰謀詭計才覺得心裡踏實。

夜色中劉洋洋打了個電話,告訴治安局的人不用來了,同時也叮囑如果這一代有人打治安局電話報案說有兩個人在高層樓的中央爬動不用擔心,那是我們在測試新的放浪師協會成員。

劉洋洋這個謊扯得相當有水準,就算是真有人來查也說得通。放浪師協會曾經想要招募我,這件事就怎麼解釋都通。

為了不驚世駭俗,我和劉洋洋還是先選擇乘坐電梯到達頂樓,再從頂樓墜下兩根繩子——其實這一切都是多餘的,實際上我們能像爬蟲一樣從第一層一直爬到十四層,在掌握了對神力的高階運用之後,這一切對我來說都不算難事。

劉洋洋跟在我後面,平均走幾步嘆一口氣。我懶得理這廝,一個人將活幹完,順著綁好的繩子跳下去。

頂樓的風嗖嗖地颳著臉,卻依然不能讓我的心情平靜。表面上看跟劉洋洋開了不少玩笑,我心中仍有相當強烈的憤怒。成長中最關鍵的幾年裡我都在這位舅舅的威嚴下生活,雖然並不喜歡他,卻從未想過他能無恥噁心到這種程度。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幼稚,面對這個殘酷社會,我覺得自己有時候的確太傻了。

伸出雙手貼在牆壁上,我能感覺到神力平衡了我懸空的下墜感,直到將我的身體穩穩貼在大樓外側,讓我呈懸空狀緩緩下落到十四層。

我終於慢慢適應這種類似空中行走的感覺了,儘管內心煩躁,“戰神的智慧”還是起到了極大作用,讓我能夠熟練運用各種力量達到匪夷所思的效果。

舅舅家裡的聲音不算小,透過牆壁的微微顫動,我甚至能聽得非常清晰。

頭頂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我一抬頭,瞧見用繩子綁著自己的劉洋洋正晃晃悠悠下來。這廝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放浪師,不惜用這種拙劣手段來掩飾,讓我不得不懷疑剛才在鬧市區敢直接發出光彈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

十四層樓的高度,風比說話聲音還大。我懶得理劉洋洋,繼續集中精力聆聽舅舅一家人的聲音。

談話顯然沒進行多久,我聽到舅舅悶哼一聲,用充滿不解和鬱悶的聲音說:“……所以說這件事太奇怪了,我不相信小林是那種跑路不打招呼的人。”

舅媽不以為然地道:“小林身上的案子可不少,他要是跑,真未必會告訴你們每個人。你這是怎麼了?膽子變得這麼小,剛才我從飯店出來接到你電話的時候還挺高興呢,以為你終於像個男人了,沒想到最後還是個膽小鬼”

“你懂個屁”舅舅怒吼道,“岑夢無今天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我覺得他根本就是有恃無恐你想想,這小子才十五六歲就打贏了跟咱們爭房產的官司,他如果心裡沒有把握,敢和咱們一起吃飯嗎?別忘了,在首都咱們才是主場”

“主場有什麼用”舅媽這次居然不怕舅舅了,看來在家吵架的確對她的氣場有提高,“你倒是有主意,喊了人,結果還不是讓他給跑了?趁著現在趕快再找人啊,不就是住小破旅館嗎?讓你道上的兄弟們去打聽啊,只要有結果了就下手,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廢話,你以為我不想嗎?”舅舅在家果然和以前一樣,一點所謂的莊嚴做派都沒有,“那小子身邊還有朋友,當時不方便動手。我現在已經喊了人挨個旅館找了,如果有線索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聽得暗暗心驚,這得多大的利益誘惑才能讓我這個唯利是圖的舅舅下這麼大決心啊?我平時還真是小看他了,難道老房子裡有什麼吸引他的東西不成?

舅媽被舅舅說得沒了脾氣,嘟囔道:“難道你就沒問他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