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回頭瞪了那人一眼,那金máo小子好似很怕麥子,立刻閉口不再出聲。

“你別在意,這裡的人都tǐng直的……”麥子看方定坤臉上有點掛不住,趕緊出言解釋。

我笑笑沒有說話。以我們這種年紀,總看得起別人才叫不正常吧?

麥子看了方定坤一眼,回頭招呼幾個主要的樂手過來:“來來來,哥幾個來試一下,看看小方帶來的新歌感覺怎麼樣……”

我自己對樂器一竅不通,只能抱著肩膀在旁邊觀摩。

麥子在樂感和藝術敏感程度上顯然要高過方定坤不少,低頭看了一會我寫的歌譜,眼睛已然直了,等到他把這份東西給樂隊的幾個主要成員傳閱過之後,我發現這些人的嘴臉已經悄悄產生了變化。

看來我寫出來的東西還真是tǐng驚人的啊……

看完一圈之後,這幫人沒開始cào練,倒把我給圍上了。看這意思很像菜市場上把小偷圍起來的一群有為青年。

“怎麼了?”我明明知道這幫人心裡想的是什麼,依然帶著一絲戰慄的微笑小心問道。

這一群打扮得huā裡胡哨的搖滾青年們紛紛張了張嘴,卻沒有一個說出話來的。還是麥子應該見過一些大場面,磕磕巴巴地第一個問出了問題。

“真……真是你寫的?”

我點頭:“這個大概不會搞錯,保證沒有仿冒的。”

“那……”麥子撓撓頭,說出了一句讓我差點暈倒的話,“你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社團?”

對麥子這種請求,我簡單而堅定地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是個無政fǔ主義者,不喜歡參加一切集體活動……”

麥子大概早就知道這種結果,也不能說什麼,只好揮揮手讓周圍把我團團圍住的社團成員們都趕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那算了,咱們來聽聽你的作品吧。我覺得今天可能會是個大日子。”

我笑笑,沒有說話,只是對看得已經傻眼了的方定坤擺擺手,招呼他過來跟我一起聽。

我寫的這首歌是一首愛情歌,歌詞我不知道是從哪裡變出來的,旋律我也不是很熟悉。只是現在聽麥子他們演奏的時候,竟有一種淡淡的熟悉在心頭縈繞,這些簡單的旋律彷彿連綿不斷的海làng拍打我的心頭,讓我的心中不斷泛起一串串漣漪。

漣漪之中,有愛和恨,苦和樂,生和死的種種曲折蜿蜒。

“天涯路不歸,人生何處愧,心中仍有娓娓,等你來對……”

“我獨斟醉,千年怎不悔?時光倒追,風中滋味,婉轉愁腸喂……”

“雄心仍yù飛,青絲白雪追,是非對錯認誰,相思歲歲……”

聽著這陌生又熟悉的旋律,我覺得自己好像瞬間又蒼老了許多一樣。說實話麥子他們的演奏和演唱都只能算三流,然而就是這樣三流的表演,依然讓我覺得自己陷入了某種自己曾經有過的感傷情緒之中。

我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樣,如果艾爾西婭說得沒錯,大概是因為我對藝術確實比以前敏感了吧?不管怎麼說,現在自己寫出來的這首歌確實讓我有了找個認去擁抱一下的衝動。

可惜啊,左右看看,整個社團裡的姑娘也不超過三個,身邊還都有人。方定坤一臉賤樣,讓我抱他?還不如自殺一次發動“死亡重生”去搶銀行算了……

大概因為不管怎麼說這首歌也是自己寫出來的,我是最早一個從音樂旋律中脫身而出的人,看著周圍這些人的貌似衝動的陶醉樣,我覺得有些好笑。

同時也覺得有些可怕,看來藝術的力量絕不是說著玩的東西。它真可怕。

歌其實並不長,只有幾分鐘,然而演奏的幾個人卻彷彿捨不得結束一樣,把最後一段唱了又唱,最後才終於依依不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