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長孫氏的話,換了話題:“回王妃,妾身覺得蓮娘做的十分不錯,想給她一個恩典,她丈夫曾在天策軍中效命,戰死沙場時位至八品宣節校尉,妾身覺得她兒子有去銘旌族學唸書的資格,王妃以為呢?”

長孫氏這才抬眼認真地看了看蘇琳,片刻嘴角勾起露出一個美麗開心的笑容:“蘇孺人,你可知道銘旌族學的學子是不能有一個當奴隸的孃親的?”

蘇琳微愕,隨即誠實地搖搖頭,道:“還請王妃賜教。”

長孫氏讓尹諾淡漠地把規矩說了一遍,銘旌族學明面上的規矩只要是替唐李家做事、得到唐李家高層認可的屬臣都可以把子弟送進去就讀,可是底下卻還有一條墨守成規的要求,任何一個學子的長輩親族都不能是奴隸,可以不是官身,但至少必須是清清白白的平民,這便徹底明確地把銘旌族學和奴隸子弟就讀的銘巖族學劃分開了。

尹諾淡漠的聲音落下,長孫氏就讓尹諾去把蓮孃的賣身契從大管家那裡拿過來,而後對蘇琳笑道:“蘇孺人有心了,天策軍為咱們唐李家立過戰功無數,是僅次於玄甲軍、與西河軍齊名的精銳軍師,能成為天策軍的八品宣節校尉也是唐李家的功臣,他的兒子自然有資格去銘旌族學唸書。”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宣節校尉的兒子能去,但身為奴隸的蓮孃的兒子不能去,要麼蓮娘與她兒子的戶籍分開,從律法上解除母子關係,要麼蘇琳把賣身契還給蓮娘脫改掉其奴籍,讓蓮娘成為清白平民。

前者需要蓮娘心理承受力足夠強,願意為了兒子真正地放棄自己的一生,後者需要蘇琳有絕對不弱的魄力,控制有賣身契的奴隸和掌握沒有賣身契的下屬所必需的手段毫無疑問是兩個層次境界的,恩情永遠有限度,能力與魄力不夠時選擇了後者遲早會遭到侍主之人的反噬。

蘇琳沉默半響,接過尹諾奉上來的賣身契摺好放到袖筒中,朝長孫氏笑了下:“妾身明白,謝王妃提醒,若是王妃無事,妾身下午便把妾身的奶孃送出王府了。”

長孫氏點點頭,面上的笑意不減:“好,我讓尹諾與管家說一聲,順便也把尹焉轉到你身邊服侍你,你覺得如何?”放一個奶孃留一個眼線,她對自己掌握尹焉的能力有著絕大的信心,即便尹焉的心機城府達不到她的要求,可把尹焉放到蘇琳身邊再讓尹焉不著痕跡地做點事在她看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蘇琳起身微屈膝行禮,面無表情道:“謝王妃厚愛,妾身告退。”她是謹慎小心,但還不至於膽小到連正大光明塞到身邊的人都不敢收,用不用是一回事,能不能收服又是一回事,只願到最後長孫氏不要後悔才好,尹焉可是個很不錯的人才呢。

眼看著蘇琳帶著婆子和幾個丫鬟的背影退出房門,漸漸地聽不到腳步聲,長孫氏頭也不抬地問了句:“尹諾,你看蘇琳成長得這麼快,將來有沒有機會和楊騰對上?”

尹諾屈膝行禮,淡漠道:“回王妃,奴婢覺得蘇孺人如果一直保持這樣的心境和成長速度,將來牽制一下楊騰還是可以的。”

長孫氏沉思起來,半響點頭認同道:“確實,她根子上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僅這點就輸楊惜許多,也只能牽制不能對上。”繼而轉頭對另一旁的渲娘道:“渲娘,紅鶴疹的事情你查怎麼樣了?是楊惜做的嗎?”

渲娘搖搖頭,走到長孫氏前面屈膝行禮道:“回王妃,奴婢查到的線索都是指向燕孺人身邊的涼娘,並未發現和楊騰有關的蛛絲馬跡。”

長孫氏蹙了眉頭,片刻舒展開道:“繼續查,確定了燕孺人做的,就直接把她身邊的涼娘杖殺!太放肆了,她當秦王府是她燕府嗎?在此之前你先把燕家放進府邸的釘子給拔掉一些。”本來那些釘子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而她也想多給燕孺人一些方便,讓燕家與世民的合作更順利些,可如今看來完全沒必要,燕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