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於今日任奪心中依舊清晰無比。

老祖是好意,任奪明白:但老祖曾賜下的羞辱,他仍接受不了。

“現在你明白了?你若不行,我把你踩進爛泥絕不留情,還會痛快笑聲幾聲:你若爭氣也算是我離山之福,我不會鬱郁。”任奪給出了答案。

對陸崖九又敬又恨,敬不因恨而滅,恨也不以敬而消。任奪的性情本就如此。

因對陸老祖心懷憤懣,所以對蘇景輕蔑不屑:同樣因對陸老祖存有了一份尊敬,所以他倒也希望蘇景能成才成器。

而回顧以往,蘇景在離山中這五十年,任奪不停地給他找麻煩是不假,卻從未有過傷害他的心思。

此人心胸並不寬廣,但行事仍屬磊落,離山現存第二代弟子中修為第一人:任奪。

歸根結底,他仍是正道人物、正派人物,陸崖九沒看錯他。

“不過”任奪的聲音輕鬆起來:“至少你能看出我對你並非專意刁難,總算你沒小看了我。”

一邊說話,任奪向後錯開半步,給一隻來到他鞋邊、正打算“翻山,的螞蟻讓開道路,螞蟻卻被嚇了一跳,轉回身加快速度逃跑之後任奪終於笑了起來,不知是因為螞蟻還是因為蘇景。(未完待續)

第一六二章 好天光

看著螞蟻,任奪不抬頭:“你對離山喊得那些話你仍當自己是離山弟子?”

蘇景點了點頭:“不錯。”

“別人怎麼想、怎麼看,我們管不了,但是自己心裡知道“我是離山弟子,這便足夠了。”任長老的話乍聽上去像是安慰蘇景,可是若再仔細些便能聽出他語氣裡藏了份唏噓”由此話也變了味了,彷彿另有所指。

“後面又什麼打算?”任奪又問道。

“打算去一趟南荒,找烈火地脈,修第五境衝煞。”蘇景如實回答:“我有一份前輩手札記載。

任奪愣了下,隨即點了點頭:“以古法修行衝煞,雖危險了些,但得來的修持也要更穩固得多。這個時候離開中土、出去轉一圈也是好事。”他的話中另有含義,蘇景追問:“邪魔作祟?或有惡戰?”這一問並非“空穴來風”當年凡間亂世時,蘇景就在蠻兵中偶然發現魔徒蹤跡:後來中土各出顯現魔徒蹤跡,蘇景也曾參與下山查探,其中有些是虛驚一場,但大多數卻是真有其事:到劍冢時,無雙城去採劍的弟子竟全軍覆沒、劍冢外也遭妖人偷襲蘇景聽劍尖兒劍穗兒說過,修行道上過去幾百年都太平無事。可最近幾十年裡,有關邪修魔徒的事情一次比著一次更嚴重,那一份“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稍有些心思的人都能察覺。

任奪笑了笑,沒回答、但也未否認蘇景所問,就此岔開了話題:“有兩樣東西送你。”說著,他先自乾坤袖中取出了一柄劍。

右手持劍、左手輕輕抹過劍身,臉上笑容猶存、目光卻專注無比。

隨即他把劍鋒倒持,劍柄遞向蘇景:“劍冢之劍,不認二主,但你是個例外,執例時可見北冥認你,送你了。、,任奪竟然把他的好劍相贈,蘇景臉皮再厚也不敢要,趕忙搖頭:“你實在太看得起我了……”

“你有奇遇,有些小心思,不過說到底不過是個小小五境修士,何德何能讓我看得起?我敬得不是你,是陸崖九師叔。其他都不提,他看人絕不會錯的。”任奪把劍一擲,不由得蘇景不接,又說道:“如今我修習另一門神奇功法,與此劍相沖,在把它留在身邊本就無用,放回劍冢又不捨得,送給你正好。”

長劍入手,一聲輕鳴。北冥對蘇景不存絲毫抗拒,相反的,劍上光芒一閃、竟變成了一滴晶瑩水珠,落入蘇景手心。

任奪解釋:“這是北冥的本形,它肯對你亮出來足見信任。”蘇景運起目力、辨塵入微,隨即輕抽一口涼氣:“水裡是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