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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這才勉強保住了封印不曾立時破碎。
大概說過緣由,瀋河繼續道:“現在那封禁陣法仍行運,但不穩。”
“還能堅持多久?”蘇景問。
瀋河搖頭:“沒辦法確定,要看運氣了。”
現在的封印是離山師祖三千年前施展**力重新加固的,內中法術不僅威力強大,且玄虛複雜到極點,以現在離山弟子的狀況,想要再做修補無疑痴人說夢。
人間抗天星、幽冥除墨沁、殺滅玄天道。接連惡戰不停一樁又一樁的大禍被消弭,可劫數仍在,此刻輪到了:被困在地下無數年頭的舊圓兇獠,六耳殺獼!
封禁法術隨時會破,六耳重見天日之時不遠了。
忽然又風掠過,吹在身上微涼,蘇景抬頭望天,滿天星月隱沒、東方卻仍黑暗重重,正是黎明前最最沉黯時候。還有,不知何時陰雲飄來。剛剛那陣涼風正是雨前風。很快下雨了,不大,淅淅瀝瀝地。
蘇景望向東方時,疤面青衣也在眺望東方、坐在畫舫篷頂上。
手邊一杯早已冷掉的殘茶。他一口一口抿著。喝得津津有味。秦淮河距離山甚遠。此間天空淨好,無風無雨亦無雲。不多久,東方魚肚白現。天破曉。
不少靠近岸邊的畫舫開始有人進出,雜役傭人登岸去買早酒、丫鬟婢女趁著晨光岸邊去伸展下身體,談不到繁華忙碌,但也透出些淺淺淡淡的人間生氣。
幾乎同個時候,疤面青衣身前空氣微掀漣漪,一個大頭侏儒現身,下跪行禮:“肖鬥鬥拜見吾主。”
侏儒穿著一件銀光閃閃的袍子,映上東方初透的陽光,很有些耀眼。但也因衣袍太閃亮,襯得大頭侏儒愈發醜陋了。
“來,坐。”疤面青衣心情不錯的樣子:“喝不喝茶?”說著把手中只剩下一個底子的殘茶遞了過去。
侏儒肖鬥鬥不喝,自懷中摸出一個皮囊遞向了疤面青衣:“肖鬥鬥覆命。”
接過皮囊掂了掂,疤面青衣面露笑容:“不少啊,辛苦了。”
“託主上洪福,肖鬥鬥幸不辱命,殺豬七百零三頭。”
疤面青衣將皮囊開啟,血腥味撲鼻而來,乾坤囊中密密麻麻皆為人頭——所有頭顱的頭皮都被利刃颳去,清晰可見血淋淋地天靈蓋正中,赫然一洞,看上去有些像眼窩。
天靈蓋上長出第三隻眼的頭顱。
雙手一搓,連乾坤囊帶內中人頭盡數化作齏粉,隨風散去,疤面青衣開心而笑:“怎麼,心裡不痛快麼?”
面前侏儒肖鬥鬥的面色隨恭敬,但眉頭始終微皺。
聞言肖鬥鬥搖頭:“不是不痛快,六耳為豬人為狗,殺豬屠狗屬下心裡不存半分憐惜,全都死了活該!只是我有些想不通,豬狗自相殘豈非做好,我們又何必理會,尊主命我狙殺那些準備趁修行道虛弱起事的六耳,豈不是幫了那些正道惡犬。”
“不明白麼?”疤面青衣把殘茶盡數倒入口中,笑容愈發歡暢:“自己去想,實在想不出就忍住。。。到時候我請你看天大好戲!”
尊主的性子便是如此,時而惜字如金,時而言之甚詳,時而還會賣個關子,全看他的心情了,肖鬥鬥無奈應是,站起身來準備施禮告辭,不料就在此刻,河岸邊上忽然傳來一陣喧譁。
疤面青衣主僕循聲望去,旋即兩人同時皺眉:
岸上來了個怪物。
毛髮濃重,人形狀,雙手雙腳,卻彷彿大猿猴似的,四肢著地緩緩爬行。怪物低著頭,雙眼望著地面,但絕非無視前路——在他的天靈頂蓋上,赫赫長著一隻眼睛。
頭頂獨眼受傷了,眼角淌著膿血,半隻眼睛通紅,但仍睜得圓、來回轉著觀察前方。
不止頭頂開目,腮上兩側也還各生了三隻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