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崑崙山崩地裂,閭闔開、弱水盡,她要見到屍骨,她要當年的每一個人與她一同歸去!

慕容道:“夫人來此地,公子知不知?”

樓紅萼的臉色霎時一灰,隨即恢復如常,向他似是一笑,道:“咱們的好公子必殺瑤光,這一點,只怕你比我更清楚。我卻不同,不過借他的魂息做一些事。你放心,只要你把他的返魂珠給我,瑤光不但不會有事,他還能當上崑崙掌門。”她睇去一眼:“我用性命發誓,如何?”

“不。”

樓紅萼微微一愣。

如果可能,她很想殺了眼前這礙事的少年,可惜崑崙城上,此刻她還不能輕舉妄動。

於是她揚起絳唇,緩緩笑道:“或者,我去告訴瑤光,在他身邊的是怎樣一個人?”

慕容的臉上再度流露出驚懼、震驚和悽楚。

終於,他朝她緩緩攤開了手。

樓紅萼伸手去接,就在她的指尖碰到玉珠的一剎那,忽然如遭雷擊一般縮手,面色霎時灰敗。

返魂珠上塗有劇毒,瞬間將她的內息反噬!

“誰!是誰指使你下毒!是不是瑤光?他對你說了什麼!”

慕 容睜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地不斷呢喃:“不是……不可能……”

樓紅萼扼住他的脖頸:“那麼,前一個碰這返魂珠的人是誰?”

“是……姬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四章

寒石當枕,披衣為被,姬燕歌心中有事,在廣袤的原野上竟自無眠,仰頭只望見深邃的天幕沉沉壓在頭頂,一時睡意頓消,索性坐了起來。

只見武當派眾人各自倚馬枕石休息,唯獨一抹霜色衣影守著夜色裡遊轉的流螢,正是忘憂,聞聲也不回頭,只盈盈笑道:“雲葭師妹?”

數面之緣,姬燕歌只覺她的武功不可莫測,如今見她耳力這樣好,心下更生好奇,便過去坐到她身邊,卻見方才還泛出亮光的流螢忽然墜地而死,不禁“啊”了一聲。

忘憂看了看她,信口問道:“怎麼,師妹看了於心不忍?”

姬燕歌當即模仿著雲葭的語調道:“掌門師父常說萬物各有天命,有生必有死,也是常情。”

卻聽忘憂微笑道:“掌門說得也未必都對。我倒覺得,流螢畏寒畏暑,這是其性情,所以朝生暮死,便是其命運。若將一切都歸為天命造化,世人豈不消沉?武當派的高手雖多,卻大都不善用腦,惟掌門之言為聽。所以如今武當之中,我只信服三個人。一個是掌門真人,一個是沈師兄,還有一個便是先師。”

姬燕歌聽她方才一番話,自知絕不是庸人所言,心下對她更生好感,暗道:不知她已故的師父是誰?

這時就聽忘憂道:“只盼沈師兄接任掌門後放手革新、破除弊端,這樣才好。”

姬燕歌聽了這句,又想起沈秋水之前的那番話,不由又起心事,便不再言語。

武當派一行人又趕了幾天路,到了第五天,只見平原盡頭小徑逐漸開闊,遠處碧雲連天,近處芳草離離,數座群山連綿巍峨,莊嚴肅穆,已到了武當境內。

為給掌門三清真人獻壽,由官家親下御旨,武當山上的太乙觀、玉照宮等正在大修。姬燕歌望著那些遁入仙塵的樓閣道觀,煙霧嫋然,彷彿瓊樓玉宇一般遙不可及,頓覺幾分冷清。

這時,忽聽沈秋水道:“一會兒與我去玉虛宮。咱們下山已久,自該去給師父請安。”

姬燕歌心中一動:三清真人修為甚高,又與雲葭有師徒之親,若去請安,豈不是就要識破?忙道:“師兄代我請安去吧,我……”

沈秋水打斷道:“不行,事不過三,師兄已代你去過很多次了。”

姬燕歌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