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縣丞代管豐定縣已經兩年了。

兩年來他謹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兩年前的腥風血雨他到現在都不能忘記,每天夜裡都在慶幸,還好當初曹恩慧那狗賊沒看得上他,還好他們聯合起來一起排擠他。

就在他以為要被排擠得丟官回鄉時,縣令和主簿典史,但凡跟曹狗賊混的,大人們一隻蒼蠅都沒放過全給抓了起來。

大人們一番核查就留下了他和三兩手下,縣衙那麼多人就活下了他們幾個,他到現在都感謝那些人的排擠之恩。

大恩大德,要是有下輩子,他還願意被排擠。

這兩年他也不是沒生出或許某一天他就能當上豐定縣縣令這一職而不再只是個代理縣令。

如今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新縣令來了,帶著家眷一起來了。

新縣令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攪亂豐定縣的巡察使馮大人。

心死了,宋縣丞的腦子卻活絡了起來。

為什麼巡察使會來豐定縣這麼偏遠的地方當縣令。

當初那件事,署南大都督算功過相抵的話,這位小馮大人就是純粹的有功了。

那麼大的功績,他去哪當官不好,來一個偏遠的下縣當縣令,還把女眷都帶了來。

宋縣丞越想越想不通,總覺得這其中有哪裡不對勁,他沒能抓住。

縣丞躺在床上開始翻來覆去的理頭緒。

當年的事是從豐定縣六禾村開始的,那些人在烏山,當初六禾村的人到城裡來住,還是他前後奔忙幫忙找的院子。

馮大人那段時間住進了韓家的宅子裡。

這兩年,他也和韓寬那老小子吃了好幾頓飯,當年的事,那老小子緘口不提,當年六禾村內的訊息也被那老小子有意封鎖,他也沒打聽出來。

當然,他沒打聽出來跟他手段溫和有關,要是他不管不顧手段強硬一些未必打聽不出來,但,沒必要不是。

他只是想知道馮大人在六禾村做了些什麼,是想討好人又不是想要跟人結怨。

為了和那老小子拉近關係,他甚至把家裡閨女留到了如今,那老小子一口一個兒子腿腳不便怕耽擱了他閨女就給拒絕了兩次。

事不過三,第三次他得好好提一提。

不對,不對,閨女的事先放一邊,那老小子也放一邊,一定還有什麼是被他忽略了的。

他忽略了什麼?

宋縣丞閉著眼睛使勁想,今天思魚大人來,特意去了菜市那邊,菜市那邊……

見了姓元的六禾村人,聽聞相談甚歡,那人還把剩下的菜都送給了思魚大人,然後就匆匆回家了。

元家人……

當年沒有同六禾村其他人一起住進他租的院子裡,而是和韓老爺小馮大人一起住到了韓家的宅子。

宋縣丞唰一下睜開眼睛,“我想到我一直以來忽略什麼了!”

“啪!”宋太太一巴掌拍在宋縣丞後背,“你還睡不睡!翻來覆去,你不睡我還想睡!”

宋太太真的很生氣,閨女今年已經十八,再不嫁人就是老姑娘了。

偏偏老爺一直壓著,給說的那什麼韓家又不同意,要她說不同意就算了,韓家再有錢,韓家那小子也是個腿腳不利索的。

說腿腳不利索都是她兩年前被嚇壞一直積著口德。

聽老爺說他還要去說第三次,宋太太氣得,再一再二再三,這事雖說私下進行但難免走漏風聲,讓人知道她好好的閨女求著讓人娶求了一次兩次三次人還不要,以後還怎麼做人。

都是這個臭男人惹的,還敢在她心煩的時候來惹她火,不打死她都是她手下留情。

“宋德生,我告訴你,別惹老孃的火,你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