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腕已經被扣住。起初只覺得葉青的手指如軟玉溫香,纏在腕上說不出的舒服。但本能地一掙扎,立刻感覺五指如勾,堅硬如鐵,不可掙脫。葉青往前一奔,他腳下不由自主往前跟上。只見眼前壁立千仞,幾乎直立,而他卻是從上往下而觀,下面黑森森地深不見底,讓他不由得腳底發軟,頭昏目眩。他雖然輕功不弱,但也絕不敢走這樣的直路下山。葉青卻一步不停,在這峭壁上往下一路狂奔。黃玉不得不使出畢身功底,拼命跟上。漸漸地只見巖壁、亂石,叢生的林莽,都像一陣風似地在腳下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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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神秘棺材

不過片刻,兩人已經到了山腳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一匹馬兒拴在草叢中悠閒地吃草。葉青將一堆雜草挪開,茂密的草叢中露出一輛運貨的馬車,車上赫然是一副黑漆的棺材。葉青從包襖中拿出一條白布紮在額頭上。她立刻成了楚楚可憐的一個披麻帶孝的送葬的少婦。

“你把這套衣服換上。”

黃玉不敢不聽,換上之後,是一套馬伕常穿的短布衣。“趕馬會的吧!”葉青用嘴角努了一努方向,就命他啟程。

黃玉將馬趕到正路上,將鞭一揮,那馬jīng神抖擻,奮蹄向前。山路崎嶇,一路顛簸。葉青卻不在意,起初只是坐在車後,後來就乾脆在棺材邊一躺,似乎要呼呼大睡起來。

黃玉心中奇怪。修道之人出世不問家事,怎麼會跑來送葬?問:“你家去了什麼人?要去哪裡下葬?”葉青唾了一口:“晦氣!你家才死人了!”唾完又說,“懂不懂走鏢?東西放在棺材裡,打扮成送喪的樣子,這樣掩人耳目,少點麻煩。但我這一路上,已經抓了三個趕車的來,全都死在半路了。荒山野嶺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一個活人。你要打足jīng神,這一路劫鏢的不少。”

葉青輕描淡寫,黃玉聽了卻是心裡發毛。這個女子道行深不可測,卻居然幹起了保鏢的活。他不由得猜測這棺材中是什麼東西,卻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要麼是整箱的金銀珠寶。但對修道中人而言,錢財只不過逍遙遊的盤纏,多了就成了負擔,背都背不動,要來有什麼用?要不就是某門某派至關重要的法器。什麼法器還得用棺材才裝得下,這就很難想象了。雖然好奇,他卻不問。這藏龍臥虎的兇險江湖,少知道一件事,就多一分的平安。

有了這樣的鏢師,劫鏢的肯定也不是吃素的。難免一番血雨腥風。黃玉想自己本來與此事八杆子都打不著的關係,卻為了二兩髒兮兮的碎銀子yīn差陽錯地捲入,只覺得後悔不迭。早知收錢之前先卜一掛,也不至於落入如此境地。現在只能指望路途不是太遠,早rì脫身。他硬著頭皮問:“走這個方向,是要往江州去嗎?”葉青眯著眼睛往西面一指,說:“遠著呢,我們去成都!”黃玉心中涼了半截,從江州趕著馬車去成都,一路都是盤旋的山路,沒有十天半個月怎麼可能到得了?

雖然山路崎嶇,馬車走得不快,但一直沒有停歇。直到晌午的時候隨便吃了一些乾糧,下午繼續趕路。葉青把他提到車後,換了自己繼續趕車。

“趕緊睡覺吧!晚上就沒時間睡了。劫鏢的那幾位仁兄,都喜歡夜裡偷偷摸摸的來。”葉青一邊說話,一邊提起體內真氣,真氣鼓盪,將說話的聲音在空曠的山谷傳得四處迴盪,餘音繞繚。

她似乎是在向暗處的敵手喊話。難道她已經察覺了對方的存在?黃玉不由得四處張望,豎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