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戛然而止,不,好像是止於身下。我揉著腦門,慢慢坐起。

“阿律?”眼睛還是模糊的,看不清。

“噗噗……”

我站起身,腦袋裡像有幾個銅鈴在相互撞擊。

“阿律,你在哪兒?”

“噗噗噗……”

“阿律?”我眨了眨眼,試圖找回清明。

“你踩到我的手了。”

“啊。”我慌忙跳開,“對不住。”

“……”

我抱著頭靠在牆上,嚴肅了嗓音:“沒錢給我吃飯,倒有閒錢來砌牆,阿律你是怎麼管家的?”聽著聲,我皺緊眉頭,“你在喘粗氣?是我冤枉你了麼?”

“蒼天啊!”

一聲慟吼震得我頭更暈、眼更花了。

“我容易麼!管家、行走、侍從、丫鬟、老媽子當了遍,如今成了人肉墊,還得被人念!老天你是在玩兒我是吧!”

我抬起頭,只見阿律繞著那個圈開始轉悠。

他突然止步,指天大吼:“是吧!”

聲音撫遠傳開,只聽牆外一聲雞鳴:“噢—噢—噢!”

“阿律?”我小心地靠近,輕哄道,“沒關係,隨便砌,愛砌多高砌多高,我再也不說你了。”

他目露兇光,胸口劇烈起伏,忽地倒吸一口氣,巨吼呼嘯噴出:“不是我乾的!”

“噢—噢—噢!”

我張口欲言,忽聞衣袍迎風之聲。抬首仰望,只見長衣飄然若流風迴雪,好似一朵自枝頭旋落的素花,墜勢曼妙而閒雅。

只一眼便讓我心底微顫,多想他啊,我有多想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