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嘴裡搶出自己的手指,指著那上面的米粒兒牙印向奶娃兒叫道:“看看,這是你咬的,好痛!”她還配合地吸了一口氣。

於奶娃兒烏黑的大眼溜溜地注視中,鄧九郎低下頭責怪地說道:“你這孩子,怎麼把你姑姑咬得這麼重?還不親你姑姑一口?”

可惜。他這個父親,奶娃兒也是半年沒有見過。於是,聽到他的聲音後,奶娃兒終於轉了注意見力,他歪著頭雙眼睜得大大的與鄧九郎對視起來。

見弟弟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懷裡的兒子,鄧太后站了起來。她把孩子遞過去,笑道:“接了吧……也省得你胡思亂想。”

鄧九郎一陣郝然地接過兒子,在兒子呀呀地比劃中,朝著鄧太后小聲地喚道:“姐……”

鄧太后沒有理他。

她轉過頭,抬起眼皮,慢慢看向那個戴著斗笠的青年主人。

在她看來時,那青年主人已慢慢低頭,他摘下斗笠後。向鄧太后低頭一禮,輕聲說道:“劉婧見過太后娘娘。”

這青年主人,自是柳婧了。

鄧太后靜靜瞟了她一眼後,卻沒有理會她的問侯,她朝著縮在父親懷裡,正把拇指塞到嘴裡啃著的侄兒看了一眼,攏了攏外袍,向身後命令道:“行了。回宮吧。”

說罷,她帶著一行人,越過鄧九郎一行人。旁若無人地出了酒樓。

鄧九郎一直把鄧太后送上了馬車,這才回到了白衣樓。

這時,柳婧已快步來到他身邊,接過他手中的兒子,柳婧低聲道:“沒有想到運氣這麼好,我才進洛陽呢。就與太后遇上了。”想她抵達的時間,連鄧九郎都沒有告訴,真是的,這樣都能與鄧太后巧遇,也是太運氣了。

回過神來,柳婧對上正凝視著她與兒子的鄧九郎,仰頭一笑後,悄悄握上他的手,在鄧九郎反射性緊緊回握後,柳婧說道:“你讓我帶一些巫和善盅者來,也是運氣,我這次正好碰到了一個古越國的善醫者,聽說極是了得,現在他們被我安置在城外,讓人叫過來?”

鄧九郎想了想頭,說道:“去叫吧。”柳婧連忙回頭吩咐了一下,吩咐過後,她轉頭看向鄧九郎,擔憂地說道:“你好象並不開心?”

鄧九郎輕嘆道:“母親已經病入膏盲,縱有神醫,也難逃必死之人。”

聽他說得這麼悲觀,柳婧只得握緊他的手。

這時,鄧九郎低下頭來,他看著柳婧,輕聲說道:“母親正在我的別莊靜養,你既來了,就帶著孩子與她見一見。”柳婧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讓柳婧驚動太多了,也是,鄧太后雖是知道她來了,可具體如何處理,她也沒有發話,不如繼續低調。

柳婧點了點頭後,抱著兒子上了鄧九郎的馬車。

不一會功夫,馬車便在別莊處停了下來,在揮退僕人,親自帶著柳婧一路走進去後,鄧九郎來到一個廂房裡,在裡面呆了半柱香不到,他便出來了,朝著柳婧點了點頭,鄧九郎低聲道:“母親想單獨見見你,你抱著孩子進去。”

“恩。”

柳婧應了一聲,抱著兒子提步踏入廂房。

這一入廂房,柳婧便有點恍惚,她恍惚回到了三年前,那時與病重垂危的皇兄初相見時……此刻,半躺在榻上,消瘦得幾不成人樣的鄧母,有著與當年皇兄一樣的死氣。

柳婧怔怔地看著鄧母,這個雍容華貴的婦人,以前身體好時,總是打扮得華貴而得體,可現在,任何一個外人看了,也知道她時日不多。實是那張消瘦得只剩有骨頭的臉上,明明雙頰泛著潮紅,明明雙眼有著光亮,可就是給人感覺到,她的生命已走到了盡頭。

……原來,不管是多麼強勢多麼有著了不得的人生的人,也一樣要死。像鄧母,她育有鄧太后這樣的不是帝王卻勝似帝王的女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