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們!”

馬車中,柳婧神色不動,她吐出的語氣甚至平靜得近乎淡漠,“什麼人?”

“好似是鄧府的人。”過了一會,那護衛又道:“他們朝這邊走來了。”

“不用理會,直接進苑。”

“……可是小姑,他,鄧九過來了!”

過來了?過來幹什麼?

馬車中,柳婧無聲的冷笑著,她聲音微提,更清楚更冷靜更漠然地喝道:“進去吧。”

這一次,她的聲音剛剛落下,便聽到外面傳來鄧九郎那疲憊而低沉的聲音,只聽他輕輕地說道:“在下鄧九,想與貴主人見見面。”

他說話的物件,自然是守在柳婧身邊的護衛了。聽到他的聲音。柳婧嘴角扯了扯:什麼時候起,鄧九見要見一個人,也學會向護衛報備求見了?

馬車外,護衛們同時看向馬車。見馬車車簾飄動,車中人卻沒吭聲,一人上前還了一禮,恭敬地陪笑道:“鄧家郎君過禮了,只是我家小姑身體不適,怕是不能見貴客……”

護衛這話一出,外面的鄧九郎低低笑了笑。

他的笑聲有點特別的滄涼,笑過之後,他啞聲說道:“行了,你們退下吧。有話。由你們小姑親自跟我說。”果然話沒說二句。那霸道的本性又露出來了。

幾護衛相互看了一眼後,一護衛躬身回道:“可是郎君,有所謂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今天乃是郎君的好日子……郎君這般前來,要是讓常郡主知道了,只怕於我家小姑不利!”

這護衛的聲音落下後,外面安靜了好一會。在那種讓人窒息的沉靜中,柳婧只聽得鄧九郎那低啞中透著威嚴的聲音傳了來,“我說讓你們退下——”

他身份貴重,威嚴天生,開始眾護衛與他周旋,也不過是仗著自家小姑與他關係匪淺,現在鄧九郎這麼一喝。眾護衛不由自主地噤若寒蟬。

就在眾護衛齊刷刷安靜下來後,鄧九郎低沉的命令聲再次傳來,“退後幾步吧,讓我與她說說話。”語雖溫和,卻不容拒絕。眾護衛再次對視一番後,終於低下頭,策著馬向後退去。

當四周眾人散盡,天地之間只有他和他眼前的這輛馬車後,剛才還穩重自持的鄧九郎,突然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了。

他定定地看著那在微風中輕輕飄動的車簾,喉結滾動了幾下後,薄唇也動了動,半晌才低低地說道:“你怎麼還沒有離開?”聲音極低極啞。

看來他認出自己來了。

馬車中,柳婧剛剛一動,外面,鄧九郎又低啞地說道:“你不用裝……我認得你的眼睛和聲音的!”他苦笑了一下,輕輕說道:“阿婧,我念了多年,莫非你以為換一身衣裳,迴歸女兒本相,我便真不識得你了?”頓了頓,他又啞聲說道:“今天……我沒有想到你會來……昨晚上,你身邊的那些人離開時,很多人關注過,今天白衣樓先是傳出你生了病,後又說你自行離開了,下落不明……阿婧,你既然已經決定離開,為什麼不跟著他們一道走,這般離在洛陽,不好!”

柳婧卻不想聽他以這麼熱絡,這麼熟稔溫柔的語氣與她閒話家常般說著話。她垂著眸,眼角微紅地冷笑一聲後,吐出冷漠的聲音淡淡地說道:“鄧家郎君,你是認錯人了吧?什麼白衣樓,我不明白。”

淡淡說到這裡,柳婧以一種戲謔地語氣輕笑道:“鄧家郎君不是剛剛定了婚約,有了未婚妻室的嗎?你跑到我這兒說著這種胡話,小心惹得常郡主著惱!”

這樣的話,剛才那護衛也說了,鄧九郎也不理會,可這會聽到柳婧說出,陡然的,一種讓他近乎窒息的悶痛噬咬著心口,讓他瞬時有點倉惶!

聽到外面良久良久的沉默,想要看看鄧九郎反應的柳婧慢慢掀開了車簾。

鄧九郎不過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