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和經驗,連範思從這個頭號心腹也不例外,在秦斐屬下擔任記室參軍一職,方才他去秦斐的住處,卻又撲了個空,只聽說秦斐去了此處,便趕了過來求見。

“屬下拜見都統!”範思從斂衽下拜道,他在廣陵時便就行事持重,在楊渥諸多新近得志的心腹之中,更是迥然不同,此番在秦斐屬下更是謹慎小心,雖然眼下並非正式場合,諸般禮數也是一點不缺。

“範參軍請起,不必多禮!”秦斐扶起範思從,他對這個楊渥的頭號心腹十分小心,絲毫不以自己身居高位而自倨。

“屬下此番來拜見都統,卻是想為白天的事情請教一番,那鍾延規所言末將聽來頗有道理,為何您卻不置可否呢?”

秦斐卻沒有直接回答範思從的問題,指了指這屋中陳設,問道:“思從,你可知道這屋中原先住的是何人?”

範思從這才左右打量了這屋中陳設,答道:“這裡本是江州刺史府的後府,看這屋中陳設,應該是一個鐘延規屬下的都頭、十將之類的人物吧!”

秦斐笑了笑,道:“錯了,這裡的主人便是鍾延規本人!”

“什麼!”範思從不由得大驚失色,他又重新打量了一會四周的陳設,帶著有些不敢相信的神色問道:“屬下看那鍾延規的年歲,也應該有妻妾,看這室中便是個中產之家也都不如,他好歹也是統御萬人,執掌方面的人物,怎會如此自苦?”

“某家一開始也不相信。“秦斐臉上現出感慨萬分的神色:“我到了住處之後,看到那住處雖然擺設的十分華麗,但卻不像是個武人住的地方,於是便招來僕婦詢問,才知道那只是鍾延規妻妾的住處,他自己平日裡都是在這個院中,那個地方十日裡也住不上一日。此人如此自苦,必然所謀甚大,絕非甘居人下之人。”

範思從聽了秦斐的判斷,不由得點了點頭。自古上位者駕馭人心的手段,無非是賞罰兩道而已,象鍾延規這等不愛財貨婦人的,賞這一條是沒什麼用處了,只剩下一個罰字又如何能駕馭的了這等人物呢?想到這裡,範思從已經明白為何秦斐白日那般表現,這個淮南西南行營都統腦子裡不但想著如何進取江西,更在想著如何對付眼前這個表面十分馴服的鐘延規。

“鍾延規這廝數日前,以千餘兵夜襲敵軍,斬首千餘,生俘四千,所獲甲杖不計其數,洪州水師膽寒之下,多有登岸求降之人,光投靠過來的船隻便有數十條,從這般來看,鍾匡時人心不附,士卒疲弱,要破洪州不難,只是得了此地之後,如何處置這鐘延規便是個大學問了,若是將此人留在此地,是去了一狼,來了一虎,只怕又是一個呂任之!”秦斐搖頭嘆道:“我年歲已老,此番征討江西只怕是最後一役了,可不能再養虎遺患!”

“那都統以為當如何行事?”

秦斐微一沉吟,便壓低了聲音道:“明日出兵,範參軍你便留守江州,鍾延規他隨大軍前往洪州,他的部屬則留在江州,由你統御。這樣一來,這廝縱然有什麼本事,沒有親信在身邊,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待到平定洪州之後,便將其送到廣陵,委以高位,養起來便是了!”

範思從躬身道:“屬下定將這江州城守得如同鐵桶,不讓生出半點事端,請都統放心。”

兩人商量完畢之後,便各自回到屋中歇息,待到次日,秦斐便釋出軍令,將鍾延規所領的部屬盡數劃至範思從指揮,而將鍾延規拘在自己身旁,領大軍出發,直撲洪州。而鍾延規卻好似完全沒有半點感覺一般,只是躬身領命,馴服的交出了手中的軍隊。範思從接過指揮權後,便先遣散了部分軍隊,剩下的也打散編制,重新編制,摻入自己帶來的軍官親信,不過轉眼的功夫,鍾延規手下昔日那隻讓人望而生畏的強兵便被拆的七零八落,不成模樣。

杭州郊外,自從戰事平息之後,呂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