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寡人即將傳位於潤性,有一句話說與你們三人聽:居高位,掌大權,貌似尊榮然甚危。人生苦短,猶如白駒過隙,轉眼即逝。你們不如蓄財貨,置田宅,以傳子孫後代;家中多置歌妓舞伶,日夜飲酒相歡以終天年,豈不遠勝像現在這般?”

聽到這裡,陳允心中已經雪亮,吳王呂方方才那一番話的意思是以這些田宅厚賞換取自己、高奉天、範尼僧三人在呂潤性繼位後主動放棄權力,歸老林泉,從而掃清呂潤性掌握最高權力的障礙。他拖了這麼久,今天突然招自己三人過來,想必是鎮守楚州的呂雄已經回到建鄴,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呂雄還帶了相當數量的軍隊,以防止掌握殿前都的王佛兒可能變心,確保對建鄴城的控制。

“呂方呀呂方,你已經到了這般田地,做事情還是這麼滴水不漏!”陳允心中暗忖道,目光掃過躺在錦榻上的呂方,只見其雖然臉色蠟黃,臉龐消瘦,但一雙眼睛還是像過去那樣明亮,充滿了意志的力量,正靜靜的看著自己。

“微臣多謝陛下厚恩!”三人又重新跪在地上,對躺在錦榻上的呂方磕了三個頭,方才退出門外。呂方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疲倦的閉上雙眼,方才他身上的那種意志力量一下子又消失了,重新變成了一個重病在身的老頭子。

186結束 'VIP'

“陛下,看方才的樣子,陳樞密好似不太情願退隱林泉!”

三人剛剛離開房間,呂方身後的簾幕內走出一名紫袍男子,正是呂雄。呂方並沒有立即開口回答,只是躺在那邊閉目養神,半響之後方才答道:“這又有什麼奇怪的,權位雖說終是一場虛幻,但古往今來英雄豪傑又有幾個勘的破的,哪個不是能抓在手裡多一刻也不肯放手的。”

呂雄默然的點了點頭,靜靜的站在呂方臥榻旁,屋中只剩下兩人,過了約莫半響功夫,突然呂方開口問道:“阿雄,你可記得你第一次認識我是什麼樣子?”

呂雄聞言一愣,稍一回憶便答道:“若是臣下沒有記錯,第一次與陛下相遇乃是在田中犁田,陛下連扶犁都不會,犁出來的溝歪歪扭扭,臣下當時還出言呵斥了陛下一番,實在是無禮的很!”

“是呀!”呂方的臉上泛起一絲微笑,此時的他也陷入了回憶之中:“那還是我第一次做農活,被你呵斥得啞口無言,我記得你當時是這麼說的‘你當自己是什麼貴人,連犁田都不會,活該餓死!’”呂方模仿著呂雄的口氣說道。

“微臣無知,不識真人面目,還望陛下恕罪!”呂雄臉色微紅,對躺在榻上的呂方躬身行禮道。

“罷了,你我兄弟之間回憶些舊事,休得當真,休得當真!”呂方指了指榻旁的錦墊,示意呂雄坐下,笑道:“不過話說回來,寡人在到莊中前倒的確未曾做過農活!”

呂雄笑道“那是自然,陛下乃是世家子弟,如何做過這等粗活!”也難怪他這般說,呂方對自己身份的解釋就是原本姓張,洛陽世族,因為秦宗權之亂流落至淮南。

“世家子弟!”呂方聽到呂雄的話語微微一笑,道:“哪裡是什麼世家大族,充其量是個武侯罷了!”

呂雄聽到這裡,不禁愕然,當年七家莊中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呂方自稱的世家身份,但隨著時間的過去,這種懷疑也變得越來越小了。畢竟呂方隨時表現出來的淵博知識和修養絕非當時社會中下階層出身的人所能擁有的,唐時雖然已經開始了科舉制度,也有部分出身寒門的知識分子透過科舉制進入帝國的中樞,但是這種出身低微的知識分子往往只是在一個或者兩個領域有豐富的知識,而像呂方在很多方面尤其是生活享受方面的知識都有著相當的瞭解,這是不太可能的,畢竟一個人再怎麼天才,也很難在三十不到的時候就從整體上脫離自己出身的社會階層。還有一個更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