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人哪有那些事啊。”

潘天發道:“這個還是要哈,這個東西不完全是為防盜哈,也還有其他的囑意在裡面呢,連兒石的嘛,蓋在上面嘜下輩才有子孫興旺發財噻。”

半天不出聲的封增銀鴨子嗓音道:“灶門前的火柴!”

大家都遭不住笑起來,黎書慧要損他兩句,道你今日才想起來堂客死了你以後沒得人給你煮飯了?可人都死了,不該像這樣揶揄他。

現在的死人好像真是尋常事了,不論哪家死了什麼人,大操大辦熱熱鬧鬧的像娶媳婦嫁姑娘一樣,從前孝子賢孫哭做一堂拉都拉不起來,旁的親友鄰居也要來順著哭聲說兩句奠念話,可現在的人說死就死了,說埋就埋了,就沒就沒了。

她又來催老張:“談要下雨呢又不下雨了。”

說著,揹著手慢慢朝外面走去,潘天發嘴裡嘟囔什麼,也跟著走了出去。

有人道:“這個天不得落雨了,落不下來了。”

老張將他望一眼,又望一望封增銀,同他理會幾分,抹一抹頭上幾根稀鬆的,被帽子壓彎趴在頭上的毛,也起身走了出去。

“今年冷哦,今年要冷得多,今年那早先十月間早晨晚上就涼快了。”眾老頭見他們走,也陸續起身抻著腰到外面放風去,都是些閒了沒得事的,反正殯儀館管飯,吃了夜飯再回去最好。

老張出去追黎書慧的步子,聽她同潘天發談話:“你昨天上去欸,還是沒看到那娃兒嗎?”

潘天發搖搖頭:“像完全成猴子了,山猴子,眨個眼睛都沒影兒了。”

“只要餓不死。”

潘天發嘆口氣,說不上什麼話來比喻這件事。

黎書慧回頭見老張離得不遠,因停下來等他,話問潘天發道:“李國珍屋裡事你又曉得不嘛?”

他道:“席三娘在擺呢,曉得真嘜假,他們趕場是談康家屋裡在吹鑼打鼓欸,不曉得。”

黎書慧還盼從他那裡多知道些什麼呢,作罷,同老張道:“緊不走,留這裡宵夜嗎?”

老張半張著嘴做出任她批評的模樣,裝作去看這殯儀館停車場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