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一個帶著兩分慵懶的嫵媚聲音似是嗔怪,卻帶著淡淡的冷情與孤傲:“太子殿下把妾身晾在屋內原來是在這風流來著……”

太子一滯,推開容音,惡狠狠地像聲音的主人看去。卻頓時愣住了。

容音覺得新鮮空氣一下子灌入自己的口鼻,一月晚間冰冷的溫度,卻讓她此時倍感舒適,邊呼吸,邊側首望去,也是一驚。

只見芷語如看戲般閒閒地站在尚未融化的雪地中、梅樹下,一身白衣,映襯著雪,卻似是會發光一般,帶著引人入勝的光線,長髮隨意地散在白衣上,更濃黑如墨,她的絕色容顏,令她只是素顏,也美得讓人屏住呼吸,仿似不敢相信人世間會有如此尤物。如點漆的眸子總含著一點責怪和埋怨,更多的則是一種令所有男人瘋狂的慵懶淡漠,那樣的孤傲冷清,卻比直接的媚色更能讓人產生一種熱辣的慾望……

而她,似是也不怕冷,如此低的溫度,只是一件輕薄的紗衣,披在身上,露出瞭如刀削的香肩,與光潔細膩的面板,鎖骨上,不知是畫的還是怎的,一朵鮮豔的紅梅,彷彿能滴出血般的顏色,仿若剛剛從枝頭落下,就這樣,在她的身上,鮮活起來。

只聽她繼續如陳述般道:“太子既然忘了還跟妾身有約,那妾身就先回去了,殿下您大可以繼續,只求殿下不要責怪妾身壞了您的興致……”

言畢,盈盈轉身,留下了如月光般冷清的眼光,明明是清淡,卻是最好的邀請。

“等等……”太子似是不經思考便脫口而出。

芷語慢慢頓住身形,懶懶回頭:“太子還有何吩咐?”

太子似是猶豫了一下,看了容音一眼,可火氣已經完全不在。這一眼,或許也讓他明白了芷語和容音的天壤之別,也或許是他篤定,容音逃不出他的手掌,他頓了一下,便向芷語走去。

看著太子攬住芷語的肩,緩緩離去,容音心裡卻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堵住,她似是還沒有從剛剛的劇烈波動中恢復過來,喘著氣,她緩緩蹲下身來,抱住雙膝,原來,想法永遠是想法,放在實際中,自己的驚慌根本讓自己束手無策。

她恨自己,為什麼就那麼上不了檯面,為什麼,連自保的能力都還遠遠不夠。

自己還是得靠別人來救,甚至犧牲別人。

而這次,這個人居然是芷語,在她婚後自己就一直不敢面對的芷語……

一行孤淚滑下,在雪光的反射下,晶瑩剔透。卻轉眼便因為溫度,而如冰般貼在容音臉上,刺痛,生硬地傳來。

緩過氣來的容音抬首,擦乾了眼淚,僵硬地起身,搖搖晃晃地回屋,似是不敢再看芷語他們離去的方向。

毓慶宮的梅花,其實也開的極好,暗香浮動,在這個看似沉靜的毓慶宮。

沒有人知道,剛剛這裡發生了什麼,只是聞得梅香,便是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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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知道自己有些病了,估計有點發燒吧,但是昏昏沉沉之中,她還是得起來面對一切。

昨夜發生的事,今日必將傳遍宮中,所有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該得到了訊息,自己想面對不想面對的都得面對。

果然,剛剛梳洗完畢,就得知太子妃找自己。

容音邁著有些漂浮的腳步,緩緩步入太子妃的房間。

“怎樣,容音,昨夜的事情過了,你是不是該更明白些了……”太子妃見到容音進來,便冷冷說道。

“恕容音遲鈍。”容音低頭,心裡暗自諷刺她還真是開門見山。

“哼,不懂麼,容音,問問你心裡真的不懂麼?太子昨天發怒的原因,你該猜到了吧,昨天送你回來那個人,你就真的不懷疑?這些多巧合結合在一起,你還真認為是巧合?你既進了這毓慶宮,又明白自己的處境,就該更安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