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長髮都散亂在兩人的腦後,像是在水中隨著水波盪漾的水草。不過,一個漆黑如子夜,一個黃褐如琥珀。

容音對於刑律的沉默倒也興不起追問之心了,只是這樣騎著小灰慢慢往前走,看遼闊的草原,山坡層巒,沒有盡頭。

“容音,”聲音中有些沙啞,“我總不至於害你吧。”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呢?少爺?”刑律當演員時,所有粉絲對他的愛稱便是少爺。容音轉首,看著刑律輪廓優美的側臉,心裡一酸,前塵往事,當時瘋狂迷著他的那個小女生,短短時間,就找不回那種單純的心情了。

“你不信?”刑律感覺到容音的注視,也轉過頭來看著容音,深邃的眼睛,像是要看進容音的靈魂。纖薄如刀片的嘴唇邊帶著一點苦笑。

容音抿緊嘴巴,不讓自己在這樣的對視中敗下陣來,哪怕刑律放在眼裡的是十足的真心,容音也不能放過他,自己必須要弄清楚。

刑律嘆氣:“容音,你非要個解釋做什麼呢?有些事情,我們看結果不就好了?”

“我會記得你這句話,”容音揚起下巴,“但是,這件事,我的本能告訴我,很兇險,所以我必須竭盡所能地弄清楚,做好充足的準備。”

“呵呵,”刑律笑的顛倒眾生,“你還真是個害怕受傷的孩子……”隨即不待有些不滿的容音接話,就收了笑,眼中黑色再次一深,“既然那麼怕受傷,為何還要選擇一個一定會讓自己受傷的人?”

容音覺得自己居然失卻了平時的靈活思維,在刑律這樣的注視這樣嚴肅的問話下,她只能無聲。自己該怎麼回答這個有些尷尬的問題,她其實很想反問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受傷的,可是卻問不出,因為,愛上一個本來就滿身傷痕的人,除了陪他一起受傷,怎麼能期盼他的傷痕好得快些?

時間像是過的飛快,讓寂靜伴隨著太陽,一點點從東方升起。使天空由暗灰變成了橘紅與灰白的結合,再至完全透亮的白。容音也答不上半點話來。

終於,她緩過神來,歪著頭,像是要挽回自己單薄的面子似的:“你這樣的問句,好像言情小說裡男配問的話喲。”表情天真稚嫩的很,帶著那種初陷入戀情的小女生的羞澀。然後又帶上一點惋惜地道:“可惜你是個花花公子,不然我還可以在腦海裡幻想一下,小小地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

刑律認真地看著容音,彷彿連她臉上一個細微的毛孔的都不肯放過,容音在這如X光般的注視下,再也無法掛上那臺灣青春偶像劇中小白女主角的表情。

刑律卻突然放過了容音,笑著道:“回去吧,今天的狩獵馬上又要開始了。”

容音卻不肯調轉馬頭,她只是停下來,立在原處:“我如果傷害了你妹妹,你會怎麼辦?”她還沒達到目的呢,怎能輕言放棄呢。

刑律聞言,輕笑,手上停止了調轉馬頭的動作,“那是我妹妹呀。”

容音聞言又笑著問:“那……如果是你妹妹傷害了我,你又怎麼辦呢?”

刑律笑容也加深,不假思索的,“那是我妹妹呀。”

雖然是一模一樣的兩句話,可是重音卻不同,第一句時,重音是在“妹妹”上面,第二句的重音卻是在“我”上。

第一句彷彿在告訴容音要包容照顧芷語,因為芷語是妹妹,第二句彷彿則是強調芷語是他的妹妹,他能管得住她。

容音笑開了,又在笑中輕嘆一聲:“刑律,信不信你,我們走著瞧吧。”然後調轉了小灰的馬頭,在小灰屁股上一拍,向回賓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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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勒住小灰,然後緩緩下馬,看向眼前各自牽著馬的四個人。

狩獵時辰還沒到,大家集合站在這裡幹嘛?

看向老四、十三、十四環繞中那個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