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過了,雖然還是暈乎乎的,卻虛弱地睜開了眼睛,惹得容音一陣愛憐。

“對了,這藥方應該送去給誰煎啊?”容音突然想起懷中還有那個死太醫給的藥方。

“來來來,我看下吧,煎藥這些事應該都是去藥房問吧。”顏韻接過藥方,“咦,這字還寫的不錯,你口中那個死太醫寫的?”

“嗯,我還沒看呢!”容音起身,“呃,這麼亂,叫寫的好?我看就是醫生慣用的潦草吧。”

“這可是摹的懷素的狂草,不過,你不懂是正常的……我一定要見見這個人,能把狂草寫的這份味道,怕是頗有氣骨的狂傲之人吧。”顏韻欣喜。

“怕是會讓你失望了,這人滿臉諂諛的笑,油滑的很,何談氣骨和狂傲?”容音抽動嘴角。

“我相信不會的,字如其人,這道理錯不了……”顏韻捏緊字沉思道。

“可是他要我幫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呢!這樣的人……何況,字如其人,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就像我的字一樣糟糕嗎?”容音斜眯著眼,瞪著顏韻。

“哎呀,音音,你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嘛,你就是沒學過而已,你看你最近字不是寫的還過得去了嗎?”顏韻笑著安撫容音,“況且,我對這人感興趣是因為他肯定還是個腹黑之人,誰用狂草來寫藥方啊,他是來考較你的吧。”

“這更難原諒,不過你想見就去見吧,剛好以後你帶可愛去找你傾慕物件換藥。”

“換藥還是免了,就算可愛病懨懨的,我也怕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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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看不懂藥方?”

蘇小末正坐在園子裡翻一本醫術,陽光懶懶地曬在他身上,使本就帶著懶意的他看來更懶洋洋的,讓人想起在園子裡曬太陽的貓。他聽見腳步聲抬眼見到容音,又是滿臉笑。

“不是,有人想認識你!”容音冷冷地道。

“你好,我叫言韻,我很喜歡你的狂草,便託容音介紹你給我認識。”顏韻從容音身後鑽出來,大方地笑道。

“倒是知己?”蘇小末還是孩童般的笑意,眼中卻帶了點驚訝。

“這個稱呼不差。”顏韻歪了下頭。

蘇小末笑的更開心了,從屋裡抬出兩個竹凳子,讓給顏韻和容音,熱情地招呼她們坐。

顏韻倒是大方地坐下了,容音無奈,也只得坐下。

“我們來談談書法吧……你最喜歡誰的?懷素的草書我只喜歡早年的,雖然晚年的功力漸深,有了時間和經歷的積澱,但是過於平淡了,大概也是由於我還年輕吧……”蘇小末看著顏韻,清澈的大眼睛直眨。

“等下,我先問下,蘇小末,藥房在哪?”容音插口。

“蘇小末這個稱呼也太不好聽了,你要不叫我蘇太醫,蘇大人,要不親熱點喚我小末也行。”蘇小末此時顯得有些涎皮。

“蘇太醫,請問一下,藥房在哪?”容音惡狠狠地摩擦著牙齒說出這樣幾句話。

“出門,北走,然後東走,再北走,東邊的第二個院子是藥房,第一個是煎藥的……”蘇小末不管容音的態度,只是對這樣的答案顯得非常滿意,細心地開始解說。

但身為南方人的容音卻要崩潰了,哪邊是北,哪邊是西來著?可是容音還算有骨氣,低頭掩飾住自己的迷茫,準備大不了出門再看看太陽。

顏韻清楚容音是路痴,可也不說破,喚回蘇小末的注意,然後兩人山高海闊地聊了起來。

現在是日落時間,容音準確地找到了西,正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的默唸,然後讓自己的左手對準太陽的方向,哇,就這樣直走就可以了吧,剛剛準備邁步,就聽見笑聲傳來:“原來剛剛看起來那麼精明的容音,竟然不辨方向!”

容音滿頭黑線,冷冷轉身,向他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