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東元國的女人視上公堂為最羞恥的事,有些性子烈的女人寧願一頭撞死也不上公堂“丟人現眼”……

而司徒盈袖要的就是一石二鳥。她笑盈盈地一偏頭:“魯大貴羞辱的是太太,當然是我爹出頭告狀。——要滾釘板,也是我爹去滾。”

最好她爹滾釘板,然後打張氏的板子,才能為小磊出一口惡氣……

呂大掌櫃:“!!!”——大小姐這是“公報私仇”伐?!

“怎樣?行不行啊?”司徒盈袖試探著問道,極力想說服呂大掌櫃:“您想想,如果不告狀。我爹說不定就會被他們判個‘斬立決’什麼的。但是告了狀,他們肯定就不能草菅人命了。只要滾一滾釘板,就能撿回一條命。實在是天大的買賣,說起來都是我爹佔了便宜!”

呂大掌櫃用袖子捂住臉,低頭吃了一口茶,悶聲道:“那就請大小姐去說服老爺。——只要老爺同意。屬下自然照辦。”

司徒盈袖知道呂大掌櫃對她爹忠心耿耿。幫她爹賺了不少銀子,凡事只要是呂大掌櫃提議,她爹沒有不聽的,便又勸道:“我是晚輩,哪裡能夠勸長輩去做這種事呢?——當然只有忠肝義膽、一心為主的呂大掌櫃能出這個頭了。您說的話,我爹一定聽。我爹聽說滾個釘板就能擺平這件潑天大案,肯定會誇呂大掌櫃足智多謀的!”

呂大掌櫃呵呵一笑,搖著胖胖的腦袋。嘆息道:“大小姐,您這麼會忽悠。若是男的,接手了咱們司徒家的生意,咱們司徒家早就不侷限在這東元國了……”

北齊、南鄭的生意肯定都得被他們搶了!

“哈哈,呂伯也會給人戴高帽子。瞧您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司徒盈袖一點都不以為忤,還朝呂大掌櫃眨了眨眼。

呂大掌櫃啼笑皆非地拿手指虛空點了點司徒盈袖的額頭,“你啊……好吧,我就去試試。成與不成,就看老爺了。”

司徒盈袖使勁兒點頭,“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大小姐還是跟我一起去吧。我沒大小姐這樣的好口才,萬一老爺死活不願呢?要知道滾釘板可不是說說玩的,那可是真刀真槍地滾啊……”呂大掌櫃不許司徒盈袖躲在背後看熱鬧。

司徒盈袖嘻嘻一笑,“那我就跟著呂大掌櫃走一趟。——您先請,我隨後就來。”

……

張氏和司徒健仁的正房堂屋裡,呂大掌櫃吞吞吐吐說了司徒盈袖的提議,當然,他沒有說是司徒盈袖說的,只是含含糊糊地道:“老爺,那魯家死了人,如今已經告到宮裡的太子妃那裡去了……”

司徒健仁嚇得臉都白了,兩腿發抖,哆嗦著手問道:“那……那……那可怎麼辦啊?那可怎麼辦?!”急得頭頂快冒煙了。

張氏皺了眉頭,疑惑地看看呂大掌櫃,又看看司徒健仁,似乎不敢相信呂大掌櫃的話,但是她又不敢在呂大掌櫃這種人精子面前多嘴多舌。

對這種人,是說多錯多,所以她還不如一言不發的好。

“辦法不是沒有,就怕老爺不願意……”呂大掌櫃等司徒健仁在屋裡轉了好幾個圈子,才咳嗽一聲,慢慢地以退為進。

“什麼法子?你說!你說啊!我一定照辦!一定願意!”司徒健仁這會子只要能脫罪,就讓他跪著給魯大貴披麻戴孝都肯,“魯家要多少銀子,儘管開口!”

“爹,銀子是要給,但是不能給魯家。”司徒盈袖在門口聽了半天,見呂大掌櫃比她預先設想的還要老道,抿唇笑了笑,從門背後轉了進來。

“不給魯家?!”司徒健仁發急,“不給魯家怎麼行?他們怎麼會放過我們?!”

“爹,您別急。您先想想,魯家雖然是北城的賤民出身,但是如今他們還缺銀子嗎?”司徒盈袖走到呂大掌櫃身邊站定,瘦高的個子,比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