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濤是進來幹什麼的呢?

一開始,他發誓,他真的真的只是進來看看雙喜而已。

喝醉酒的人睡到半夜會不安穩,嘔吐、口乾、不舒服……所以他進來看看。

微微扭亮一點檯燈,他看到這樣的一幕:雙喜以一種非常彆扭的姿勢趴在床上微微打鼾,左半邊臉因為被壓迫了,枕頭上積了一灘亮晶晶的口水。蔣聞濤彎腰看著,忍不住有點兒失笑。

“真是,怎麼還象個小孩子呢……”一邊微微地笑著搖頭,一邊動作輕柔地把他身子調整一下,換成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抽了紙輕輕替他擦了口水,做完這一切他也沒急著出去,而是順勢蹲到了床邊,細細端詳起雙喜的睡相來。

其實也不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端詳他睡相,但不知怎麼的,就是越看越覺得可愛,可愛到他都有點兒蠢蠢欲動了。

先只是忍不住試著湊上去輕輕親了一下。雙喜的嘴唇有點幹,他略略回味,感覺不甚滿意,停了停,卻又奸險地笑著伸出一點舌尖,緩緩舔溼他唇瓣。

這舉動不是不色情的,但因動作放得實在輕柔,被輕薄的那人一點感覺都沒有,閉著眼睛仍自睡得安穩。這種可以悄悄碰觸他的感覺還真是好,蔣聞濤凝視他一會兒,越發受了吸引,用舌尖輕描他唇上每一絲細微的紋路,一點一點細細舔弄起來。

身體開始有些發熱,漸漸地他不能再安於這種細緻溫情的描觸。他知道這種發熱是因為什麼,也知道該適可而止,再這麼進行下去,那絕對不是親親舔舔可以完的。但問題是——他停不下來了。

雙喜住在他這兒這麼久,與他只隔一道走廊,這對於一個身體健康性功能良好的男人來說是多麼大的一個挑戰!尤其前些時他買了那麼多生蠔,總不見得全由雙喜來消化吧?於是每晚他也翻來覆去折騰良久,浮想聯翩於對面的男人此刻在做什麼,放任自己縱情於那種放肆的想象——雖然在想象中已經花樣百出,把雙喜象煎魚似的翻過來翻去煎了個透,但高潮過後,卻反而覺得更空虛。

不但空虛,而且焦燥。

這樣的望梅止渴只不過是精神上的一種意淫,要有實質!實質啊!要把他壓在身下用力撫摸,要下死力地把他幹得直哭,那些平時不能顯露於人前跟自己形象完全不符的低階性幻想,都想在他身上盡情實施。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要在這個時候存天理、滅人慾嗎?

理智說是,但慾望說不。

蔣聞濤不是一個君子。

雖然那些含羞帶怯對他抱有好感的女性,都無一例子外地認定他有一種紳士的作派和美德,但那隻不過限於和女性同桌時彬彬有禮地站起來替對方拉椅子而已。我們必須認識到這樣一個真理:距離產生美。

試想雙慶,曾經也是那麼一個對著蔣聞濤巧笑嫣然眼裡流露仰慕之意的小女孩。可是,自打知道他在動自家哥哥的歪腦筋後,那仰慕動搖了、崩潰了、坍塌了,最後簡直一星半點都沒剩下,現在她是徹底拉近了與蔣聞濤的距離,什麼乖巧形象都不要了,隔三岔五就拍著桌子和蔣聞濤叫板——夢幻破滅了的後遺症啊,據說都是這樣的。

而蔣聞濤本人,更是對君子這種美稱嗤之以鼻。

君子?當君子有什麼好處?

在他少年時代,他那位少將爺爺曾經這樣教育過他——

“人,一定要有同自己作鬥爭的精神。”

老人家的意思是:人啊,有很多負面的東西。比如惰性、比如貪婪、又比如嫉妒。如果放任這些東西發展,那當然不好,這時候就需要高度的自我控制力——哎,真的很想……在這個時候,就一定不能這麼放縱自己!

當時蔣聞濤恭恭敬敬地受教了,但他內心真正的態度卻是不以為然的——瘋了我,幹嘛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