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現在將軍府來管些軍務來得實在,這逼李承乾下臺的招,不是聖上想的,又是何人?”

“什麼意思?這和金牌有什麼關係?”蕭衍問道。

“當年李元昌誣告一事,分明就是聖上在幕後操縱,因為這太子一立,他剩下十幾個兒子都各懷鬼胎,私下結黨營私。”李川兒飲了一口酒,接著道“所以聖上知道自己這步棋下錯了,可又手段軟了些,不似當年玄武門來的痛快,虎毒不食子果不其然。他既然立了太子,怕以後兒子們起兵造反,只能先廢了李承乾,再做觀望,何況這太子是廢了,可將軍府卻是掌兵權的地方,怕是比太子的名分來的還實在。”李川兒看著蕭衍,過了一會,一字一句道“父皇用的是分而治之的權術之道,他把李承乾、我、李治以及各個兒子都分封各地,後得知李治有些軟弱,這才也把他送進將軍府,也是怕在外面著了佞臣的道。”

李川兒說著說著,眉頭更沉“老頭子這一道金牌,名曰使臣,看起來是嘉獎我出使寇島有功,實則是削弱我的勢力。”

“怎的說?”蕭衍又問。

“如你所見,這幾年邊關時有亂事,李承乾、李恪、李祐他們都是帶著封地兵力出征,各有損耗。我卻稱病蝸居流球,私自養兵。父皇哪裡不知道,只不過沒有上心罷了,如今他借這道金牌把我封了出使大臣,以後再有寇島這種亂事,怕都是要我出面了。”李川兒冷笑道“好個老頭子,變著法的平衡兒子們的勢力,我平寇島本意是為除去流球養軍後顧之憂,誰料卻給他落下話柄。”

“原來如此。”蕭衍點了點頭,過了片刻開口道“你這使臣金牌如皇帝老頭親臨,那這與突厥開戰之事,如若李世民本人不去…”

李川兒盯著酒杯沉默片刻,終於回道“沒錯,只有我去出使突厥,而且使臣哪有兵權,這一道一道的藉口,老頭子怕是早就想好。我必須帶著家兵前往了。”

“不必。”蕭衍擺了擺手,“你便化作尋常客商,然後帶著楚陸二人,再加上我護在身旁,定然沒有紕漏。”

“蕭衍,你不知道這聖上的高明之處,如若是一道密旨讓我出使,那倒還好。”李川兒搖了搖頭“如今這可是使臣金牌,我若出使必然大張旗鼓,乘皇帝鑾駕,行天子威嚴之禮出使鄰國。”

蕭衍雙目陡睜,明白過來“可你手中卻又沒有兵權,剛剛那兩個信使也沒有說道給你增派護衛一事。”

“嗯,所以這出使的事情,是必須去的。”李川兒想了片刻“沒有給我兵權,又不增派護衛,我只能帶著流球三千餘家兵前去。如若獨自前去,又壞了大唐禮法,這話柄一落下,恐怕老頭子又可以做些手腳了。”

“那你準備如何?”蕭衍想來想去,這李世民權術之深,自己怕是連一個零頭都趕不上。

“我說了,必須去,而且必須帶家兵前去。不過老子也不會讓我這麼輕易丟掉性命,雖然不給我兵權,只怕玉門關外也有重軍給我殿後。”李川兒想著想著明白過來“所以此一番只不過是老頭子的一次歷練,只要我不做出格之事…”

“出格之事?”蕭衍聽得一樂“你這養兵的錢可是從萬家劫來,這還不出格?”

“哼,姓李的幾個皇子,誰不養兵?而且這錢只怕比搶的還要腌臢不堪。”李川兒冷冷道。

“罷了,那你要回去通知流球守軍麼?”蕭衍問道。

“嗯。”李川兒想了想,片刻喊道“羽生,你幫我回一趟流球傳話…”她說到這裡,緊攥著手中紙扇,過了許久才接著道“傳令島上三千守軍立馬動身,駐紮在萬州,等我下一步口諭。”

“遵命。”楚羽生淡淡回了一句,片刻踏出樓去。

“萬州?你屯兵在那?有軍令麼?如若沒有怎能進駐萬州?”蕭衍聞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