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在鐵杵身後無力的招動著手指;又張了張嘴,但最終也沒能呼喊。

聲音本是可以發出的,但自尊與屈辱制止了他的叫喊。

直至鐵杵消失,他張開的嘴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屈辱的淚水卻不由自主的流淌下來,滑過臉頰,滴在枯葉上。

月牙如刀,懸掛半空。

星如螢火,煩擾黑夜。

辜獨的臉色很難看。

因為門板已經安安穩穩的躺在了地面上。

有人手舉火把,闖入他的房中。

被角被玲瓏的雙手緊緊抓住,提在下頜前,嬌豔的臉在火把的照射下顯得通紅。

辜獨的臉並不紅,不僅不紅,而且還有些發青。

有數聲偷笑,發自劍九霄與子竹。

他們雖然跑來一觀究竟,卻已經先行穿戴整齊。

因為他們絕對相信辜獨的武功。

無論來者何人,如果他將對辜獨不利,辜獨有足夠的能力自保。

但是,由門板倒地直至劍九霄、子竹來到,辜獨卻一直赤裸著上身,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他只是用雙眼緊盯著來人,便連言語也未發一聲。

來人卻先開了口:“怎麼?哥哥大老遠跑來看你,你不高興?”

辜獨抬起手,指向門口。

他終於開口。

“滾!”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辜獨的義兄,“混世魔王”鐵杵!

他面對辜獨的驅趕愣了有小半晌,這才將手中的火把丟棄在地,道:“滾就滾!”掉頭便去。

“真是的!老子說走便走,你們拉我幹什麼?”

鐵杵又踱回屋中。

劍九霄與子竹還在偷笑。

因為他們並沒有攔阻鐵杵。

辜獨無可奈何的苦下臉來,連嘆了三聲,“你只知道到處亂跑,為什麼不能老老實實的留在玄魔山裡陪陪嫂子?”

鐵杵也連嘆了三聲,道:“哥哥已經很老實了!只是你嫂子非要吃什麼哈密瓜,沒辦法,哥哥便只好到哈密跑了一趟!”

他變戲法般由破袍子中拿出了兩個哈密瓜來,“怎麼樣?還是哥哥想著你吧?”

辜獨只得道:“謝了!”

鐵杵留下了一個,另一個卻又被他塞回到破爛的袍子裡。

“時間很緊,我得抓緊趕回玄魔山去,要不然這瓜可就不新鮮了!”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鐵杵踹倒了辜獨的房門,留下一個哈密瓜,再又急急離去。

清早。

辜獨與玲瓏叮叮噹噹修理起房門來。

子竹由對面的房門中行出,嘴裡叼著根雞骨頭,斜著眼睛看來。

夫婦二人齊聲招呼:“早!”

子竹將雞骨頭吐在地上,不聲不響的走開。

前廳裡有雞有酒,有菜有肉。

子竹興致勃勃的啃著一根雞爪。

劍九霄行入,向子竹身後瞥去一眼,而後挨著他落座,夾了根蔬菜,津津有味的咀嚼起來。

辜獨與玲瓏雙雙跳入廳內,叫道:“早!大師兄早!二師兄早!”

子竹一聲不吭,將手中已啃得乾淨的雞骨丟在身後。

劍九霄對著子竹的身後再又瞥去一眼,卻還是一聲不吭。

辜獨與玲瓏牽著手行上,向著子竹的身後望去。

那裡正躺著一個身負重傷的年輕人!

孫郎!

他沒有想到鐵杵還會跑回枯葉坡救他。

更沒有想到鐵杵會將他丟在這間破舊的鏢局,又再次跑掉。

辜獨大叫:“鐵杵!你給我滾回來!”

鐵杵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