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字之樂,也別有一番情趣呀。

“福晉。”

正感覺在十四的教導下,自己越寫越順手,外面的僕人忽然進來通報。

“什麼事兒?”我頭也沒抬,注意力仍然集中在筆和紙上。

“側福晉在門外求見福晉。”

我聞言,筆頭一歪,字寫壞了。

“專心點兒。”十四淡定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握著我一同執筆的右手沒有放開。

我側過頭看他,比起我一剎那的慌亂,他的神情很鎮定。

我斂了斂神,對前來通報的僕人說道:“說我正忙著,不方便見她。”

十四不在的時候,也從沒見伊爾根覺羅氏來問候過我,噢,現在十四在我房裡,她就要來給我請安了,她打的什麼小算盤以為別人都不知道麼?她真當我傻子麼?

我現在要練字,沒空應付她,她有本事就到德妃那兒告狀去好了。

僕人領了我的話退了出去,可不一會兒,又走了進來。

“怎麼了?”我問。

“側福晉說……”僕人吞吞吐吐,兩眼偷偷瞄向十四。“側福晉說,福晉忙,不見她沒關係,她想見爺……”

呵,我就說嘛,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就是一幌子。

我瞥了十四一眼,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我這個大老婆是不是真的太好說話了,人家小老婆根本把我當擺設嘛。

“要見出去見,別在我房裡。”我抽出十四手中的筆,繼續練我的字,他要不要見小老婆隨便他。

“吃醋了?”十四嗓音帶笑。

我白了他一眼,不理他。是啊,我就是吃醋,不行嗎?

一雙手臂從身後圈住我的腰,耳畔帶笑的嗓音更顯愉悅。“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

拿肉麻當有趣。

我用手肘推推他,提醒他屋子裡還有別人在。

十四轉頭看了那僕人一眼,氣定神閒道:“沒聽見福晉說的麼,福晉說不見。”

這男人學精了啊,開始知道拿我當擋箭牌了。

待僕人退下,我轉過身,面對十四,從頭到腳打量他一番。學會借刀殺人了嘛,以前他可是直接叫伊爾根覺羅氏滾的啊,現在知道把我拉在前頭,讓我做惡人,道行深了嘛。

“看什麼?”十四點了一下我的眉心。

我咧嘴一笑。“沒什麼。”把筆塞回他手裡。“繼續教我寫字。”

當惡人就當惡人唄,無所謂的,反正在伊爾根覺羅氏心裡,她就從來沒把我當作過好人。

十四是我一個人的,她一邊涼快去吧。

 。。。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

喔喲——李清照這首詞寫得太淒涼了,我和十四之間眼下甜蜜融洽,太破壞氣氛了……

我合上書,換了一本,再翻開。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呃……太悲壯了,我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這首文天祥的詩固然豪邁壯烈,但好像有點不太吉利……

跳過,再往前翻幾頁——

嗯,這首好,七言絕句,寫了春天的生機勃勃,意思簡單明瞭,又沒有什麼生僻字,用來作為臨摹教材的話,對於初學者的我來說最合適不過了。

嗯,決定了,就這首了。

興沖沖地小跑回書桌邊,將我選中的詩頁攤開在十四面前。

十四執起筆,視線落在書頁上,正要下筆,臉上的笑意卻在這時突然一頓。他閉了閉眼,一副很隱忍的表情。

“你識字麼?”他沒由來地迸出一句很侮辱人的話。

“當然。”他問我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