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屋子有多大麼?”

沈氏忽的一愣,沒想到秀娘會問到自個兒,“哦,對、對著,我是問那屋子多大來著,那、那老二家的,你快給說說。”

秀娘笑應了一聲,邊說邊掰著指頭數著,“婆婆,那間大屋可是不錯,和著算上灶間堂屋,大大小小一共有……有五間房兒哩。”

沈氏倒吸了口氣,瞅著楚老爹,“這、這五間房,和著去掉堂屋和灶間,那就有三間空房了……哎呦他爹,到時咱能一人住一間兒了。”

楚老爹先是瞪了沈氏一眼,小聲的說叨了,讓她穩著些,都是要抱孫子的人兒了,還一驚一乍的,還是當著倆兒媳的面,咋一點定力都沒有哩。

沈氏現在那顧得了這個麼,伸出三指頭在楚老爹跟前晃了晃,“他爹,仨房兒,仨啊……”

楚老爹不耐煩的咬著菸嘴,清了清嗓子,沒理會沈氏。

沈氏樂得合不攏嘴了,“哎,我說今早門頭落了只花尾巴喜鵲哩,它衝著我直叫喚,和著是有好事了。”

楚老爹“嘖”了一聲,對沈氏說了,“他娘,差不多得了,不就一大屋麼,瞧把你樂得,還仨兒,仨兒的,咋的你以前都住的是耗子洞啊!”

秀娘瞧著楚老爹咧扁著嘴,學著沈氏說“仨兒,仨兒”的樣子,不免暗自一笑,其實楚老爹也不能怪沈氏會這麼樂呵,誰叫她這倆月不是窩在別人家裡,就是和楚福兩口子擠在一塊哩,她這會聽到能有一個大地界讓她住進去,她不樂呵才怪。

沈氏瞧著也不氣惱,她還是笑麼呵的,“哎呀,要不說的還是自個兒的娃子辦事利索,你瞧那老六家的,這事兒都託給她小半個月了,可到頭是啥也沒有啊……”

文氏瞅著秀娘,“二弟妹啊,你說的那屋子,是在咱村東頭,還是在那村尾的山溝溝裡啊?”

秀娘笑著說了,“我給公公婆婆尋的屋子,咋能是在山溝溝裡呢。”

文氏說了,“哦,那你倒是說在哪麼,你這說了大半天的,可就沒個準話啊。”

“我剛沒說麼,那屋子就在咱村西頭,也就是在旱池子邊上。那塊可是個不錯的地界啊,大嫂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問公公麼。”

文氏和楚福在下陽村住的時間不長,村裡哪哪都不知道,他倆尋思著瞅向楚老爹。

楚福開口問道,“爹,你看咋樣?”

楚老爹咬著菸嘴,尋思了一會,“嗯,老二家的說的不錯。旱池子在咱村的當間啊,那塊的小道好走,哪哪都通著。挑水打柴也方便,好著哩好著哩。”

文氏聽了,滿意的笑了笑,“喲,公公都說不錯了。那鐵定是個好地界了,二弟妹啊,那這屋子是誰家的,到時楚福咋和人家買賣啊?”

秀娘笑了,“喲,大嫂。瞧你問的,那大哥當然是拿銀子跟人家買賣屋子了。”

文氏瞅著秀娘一笑,“我說二弟妹。你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你咋老說不到準頭上哩。”她是問楚福要和誰接手,談這買賣大屋的事。

秀娘依是笑笑,“我這咋說不到準頭上了,就算讓大哥和人家碰面了。不也得掏銀子買屋子麼。”

沈氏擺了文氏一眼,埋怨她咋在這個時候和秀娘抬槓。她說著,“老大家的,你一邊坐著去,別打岔……那老二家的,你接著說,那屋子是誰家的?”

秀娘瞧著沈氏,說了,“婆婆,這屋子是誰家的,你應該知道啊,就是屋子口有棵大槐樹……院子裡有口枯井……”

沈氏腦中過了一邊,大槐樹……大院子……枯井,她嘴裡唸叨著,忽的“撲哧”一笑,“哎呦,啥枯井啊,那口井就沒出過水,那誰以前挖著一半就不挖了,最後尋了個大缸子給杵到裡頭,當個菜窖使……”

楚老爹瞧著沈氏,“他娘,你說的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