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你們不能成親,就還要再等三年,只不過何必多做三年的牛郎織女呢?”薛筆淨說得開心,一旁的薛硯清卻拽了拽他的衣袖,朝雪染的方向努了努嘴。

他這才意識到,雪染的臉上從始至終都沒有半點喜色,對於他的提議更是毫不回應。

薛墨凝也感覺到他的冷淡,臉上紅暈漸漸退去,尷尬地說:“你要借什麼?”

“你的頭髮。”雪染回答。

屋內的薛家三兄妹同時變了臉色。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是不能隨便毀傷的,更何況,斷髮如情絕,雪染怎麼會提出這種古怪不祥的要求?

薛筆淨只好勉強打哈哈,“要她的頭髮做什麼?她的人都快是你的了。”

薛墨凝在最初的錯愕之後,很快便平靜下來,直勾勾地看著雪染,“要我的頭髮?你要多少?”

“一縷足矣。”他已站在她面前,視線只望著她如雲的秀髮。

薛墨凝咬了咬唇,“好,給你。”

她對薛筆淨說:“大哥,有勞你拿剪刀來。”

“不必。”雪染的手指忽然穿過她的脖頸,在她身後披垂的長髮上輕輕一抹,一縷秀髮隨之飄落在他手上。

“多謝。”連道謝也不帶一絲笑容的雪染,在拿到頭髮後,只是將視線掉轉向侍雪吩咐,“走吧。”

“這就走嗎?”薛筆淨又吃了一驚。“難得來一次,總要住幾天才好。”

“不必。”雪染逕自走向廳外,薛筆淨急忙又追出去相送。

薛硯清走到薛墨凝的身邊,低聲說:“不愧是雪隱城的新城主,夠狂妄也夠冷傲,妹妹,你要是嫁過去,只怕會有不少罪要受呢。”

她緊緊咬著細白的牙齒,一語不發。

垂下眼,他看到地上還掉落一根髮絲。像雪染那麼年輕的公子,竟然已經可以做到不用利器就可以將頭髮削斷,雪隱劍法果然不愧是三大劍法之一。

和這樣的人聯姻,到底是幫助薛家壯大勢力的最佳方法,還是會給薛家招來意想不到的麻煩呢?他不是很明白,為什麼雪隱城會認定了要與薛家聯姻?但是這件事似乎是家族的禁忌,除了當家的人和墨凝自己,別人都好像是局外人,無權過問也無法過問。

今天看到雪染的到訪,薛硯清的心頭隱隱有絲不安,雖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不安的感覺卻依然徘徊在心底,久久不散。

“公子,我們要去楚丘城嗎?”侍雪坐在馬車內,開口問身邊久坐無語的雪染。

他只是淡淡地問:“你喜歡三小姐嗎?”

沉寂片刻後,她說:“她是公子的未婚妻。”換言之,她沒有評論的資格,更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

“她笑得很勉強。”他又道:“讓她做我的妻子,她不會開心。”

她遲疑了許久,她才緩緩說道:“公子……是無人能比的。”

“那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雪染的嘴角掛著一絲難解的情緒,“你覺得會有一個女人,願意嫁給不解風情,永遠只是冷冰冰的丈夫嗎?”

“若她的確愛他……又何妨呢?”她小聲地回答。今天她的話似乎已經僭越了一個侍女與主人的界限。

雪染的目光幽幽地投注在她身上,“你以為,會有人愛我嗎?”

“是的,公子。”她的聲音更輕,眼睛甚至都不敢抬起。

“但是,我卻不信呢。”他低喃的聲音裡盡是說不出的蕭瑟和孤獨。

雪染突然伸出手,將車簾拉開一條縫,剎那間他的瞳孔收縮,精銳的寒光一閃而過。

“怎麼了?”侍雪在後面感覺到他的氣息不對,是一種不同於尋常的殺氣,全身都好像緊繃起來。

“別出來。”他陡然從車內躍出,似離弦之箭快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