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瞥見陳德浩往腰間掏什麼東西的動作的時候,方懷遠就開始心生警惕。

刀鋒泛著森冷的寒光,在謝青山持刀,猛地往陳德浩身上扎去之前,方懷遠疾步走過去,一腳踢飛了謝青山了手中的刀子。

法庭的治安巡警收到群眾報案,在這個時候跑了過來。

剛好在謝青山打算對方懷遠動手的時候,牢牢地將對方給鉗制住。

“放開我!

你們這群雜碎!

放開我!

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

放開我!”

謝青山咆哮著,他的兩隻手臂卻被趕來的警察鉗制住,雙腿卻仍舊不甘心地踹向陳德浩跟方懷遠的方向。

方懷遠把撿起的彈簧刀隨手,交給另外一名警察,看著謝青山,嘴角緩緩地勾起嘲弄的弧度,“故意殺人。

很好。

去監獄裡跟你兒子重逢吧。

噢,忘了,監獄不是你們謝家開的。

謝青山,你等著被關到死吧。”

論氣人的功夫,方律師要是認第一,怕是沒人敢認第二。

“方懷遠,你不得好死。

你不得好死!”

謝青山掙扎得更加厲害了。

“安靜點!”

警察用電棍狠狠地電了謝青山一下。

謝青山顯示瞪大一雙不甘的眸子,接著,身體便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二位律師,沒事吧?”

方懷遠跟陳德浩都是法庭的熟人,哪怕不同於前者的有口皆碑,後者是臭名昭著,出於人到組織關懷,帶隊的巡警還是一視同仁地問了一句。

“起訴他!我必須要起訴他!

方律師可以給我作證,這個謝青山,他剛才是想殺了啊!

我一定要告得他把老底都給做穿!”

陳德浩這個人,剛才面對謝青山的刀子的時候,慫地都快尿褲子了,這會兒謝青山被電暈了,他倒來勁了。

幾位巡警的眼底閃過一絲鄙夷,也沒搭話,只是給最近的江城警局打了電話。

按照規定,謝青山得移交給附近的警局處理,方懷遠跟陳德浩都也得去錄一份口供。

在警局裡,陳德浩完全把自己包裝成了受害者,對自己激怒謝青山的言論一直未提,只說自己已經盡心盡力地履行了身為辯護律師的義務,對方卻因為對結果不滿,心生恨意,乃至對他起了殺機。

方懷遠則只稱自己恰好經過,剛好目睹謝青山拔刀那一幕,所以就出手救了陳德浩。

方懷遠只是目擊者,陳德浩也只是個受害者,在例行口供之後,警方就讓他們走了。

“謝謝。”

出了警局,陳德浩,彆彆扭扭跟方懷遠道謝。

他是真的沒想到,方懷遠會出手幫他。

“不用。換成任何人,我都會那麼做。”

方懷遠舉步往他停車的地方走去。

陳德浩望著方懷遠的背影,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跟這位徒弟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先不提天資,就這人品,他也是萬萬不及其萬分之一。

“阿,阿遠。阿遠,你等一下。”

許久未曾說出口的親暱的稱呼,以至於陳德浩開口的時候,有些結巴。

叫出第一聲,第二聲也就容易得多。

方懷遠停下了腳步,原地等著對方,小跑地跑向他。

“你認識,M國大亨,那位布萊斯家族當今家主,萊昂。布萊斯麼?”

方懷遠眯了眯眼。

陳德浩到底是當了二十來年的律師,早就學會了一副察言觀色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