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油菜?你可真油菜(有才)。”

“……”

有時候覺得微雨說話很直接,有時候又覺得含蓄得過頭。

我有一個郵箱是很早很早以前註冊的,早到大概是高中的時候。

後來高中畢業就不用了,漸漸也就忘了。

再後來,好幾年之後,我要用郵箱註冊東西,自己平常用的兩個都已使用過,想了好久才把那個多年不用的老郵箱想起來。

進去時,看到那郵箱裡將近一百封的未讀郵件,都是來自國外。

徐微雨竟然一直沒問,也未曾說起。

我把那將近一百封郵件花了一天時間看完,然後一一儲存。

這人還真是悶騷到一定境界了。

如今,回想以前那最青蔥的歲月,雖然短,卻格外動人。

記得當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有一回並肩坐在桃樹下,風在林梢鳥兒在叫,我們不知怎樣睡著了。

記得當時年紀小,不懂情也不懂愛,只是前後走在梧桐下,有雨落在樹梢兒上沙沙響,我們傻傻相視而笑。

記得當時年紀小,不明分別也不明聚,有一種距離叫遠不可及,你那兒的風我這裡吹不到,只知一年春去又秋來。

Chapter 3 一個男孩子的愛情

前兩天跟女朋友說起彼此的感情,她是“速食愛情”,她說彼此看對了眼,上床不噁心,就OK了。我說我不行的,我需要彼此瞭解,知道對方的心意是真誠的,也讓對方知道我在意他。考慮在一起的可能性、合理性,考慮彼此的家庭,也想過未來我跟他的婚姻需要兩人如何經營才能長久。

朋友聽完搖頭說:“你真現實。”

是的,我很現實,所以我那個浪漫主義的男友經常說我是冷漠的女人、殘忍的女人、無情的女人,然後說他當年的少男心如何破碎再破碎。

我……想想,也是。

我一直不記得徐微雨給我的第一印象,只知道認識了就認識了。我甚至弄不清楚從小學一路上來,哪一年級是跟他同班的,哪一年級是分開的。

高中的時候,我選了文科,他叫我出去,拉我到了教學樓後面,他原地打轉,氣惱了好半天,“你怎麼這樣,你怎麼這樣……”

他是文科好,我是理科好。

他遷就我選了理,我不信邪地選了文,真是陰錯陽差。

我說:“微雨,我上去了啊。”

他愈加氣惱,瞪著我,第一次對我冷著聲說:“顧清溪,你要不要這麼冷漠?!”

我看著他轉身走了,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事,只覺得很對不起。

我自然沒無知到這麼明顯的言情小段落還看不出他對我有意思,可是當時我們都還小,哪來那麼多深刻的感情,就算有一點小衝動、小懵懂,都是不成熟的。年少的戀愛嘗試也好,錯過也好,以後回憶起來都只是輕輕一笑,或許溫柔,或許雲淡風輕。

高二的一次大型春遊,是學校難得給水深火熱中的高中生的一項福利,組織去的是江西婺源,不記得坐了多久的大巴,下來時我有點暈車,同桌扶著我說:“清溪,你臉色好差,要不要喝點水?”

我說走走吹吹風就好了。

我同桌是一個文靜的女孩子,性格上跟我有點像,所以我跟她很談得來。我們跟在大部隊的最後方,走在鄉間小路上,覺得難得放鬆,前方的一批男生已經鬧得厲害。走了一會兒,後面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回頭看到徐微雨,我忘了他們理科班也是一道來的,文科班的在前面,他們後一批,他面無表情遞出水瓶,“喝點水吧。”

我愣了愣,反應過來說:我不渴。其實是喝不下,胸口一直有點泛噁心。

他皺眉頭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