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穆薩突然冷不丁地問道:“什麼行為,是不該發生的行為?”

我聞言一怔,還未反應過來,穆薩的手已經撫上了我的臉,劃過我水潤的面板:“這樣算嗎?”

我心中迷茫,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回答,他寬闊的身軀又擁住了我,將我緊緊鎖在懷中:“這樣呢?”低下頭,他用鼻尖蹭著我的鼻尖,俯身傾下,與我唇舌交纏,難分難捨,再次逼問,“這樣呢?”

我不知如何回話,不願說我仍處於迷惘之中,且正為這迷惘自苦不已。可這適時的沉默在穆薩看來,卻似乎變成了一種預設,將我扣在他寬闊的胸前,任他的心跳聲咚咚地震顫著我的耳膜。

過了一會兒,他胸膛的起伏逐漸加劇,落在我頸上的氣息也越來越急,他的手從我寬大的袖口探入,直抵我被衣衫包裹的面板,一陣本能的顫慄令我驚醒。

“這不行!”我急急向後退了一大步,眼睜睜的望著他,嘴唇抿成一線,氣息搖曳不定。

穆薩也沒了下一步動作,靜靜地佇在原地,彷彿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不用害怕,我只是想問得清楚一些。”他的嘴角勾出一絲淡淡苦笑,淡得簡直若有似無,“現在,我已經理解了,不會超出這個界限。”

心中隱隱明白,他只不是想借這個措手不及的機會,多爭取一些親密。其實對我而言,這份迷惘的沉默又何嘗不是縱容?既想要相愛,又想要恪守自身的道德底線,而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我們又將為此付出多少代價?

我垂下雙眸,避開他的視線,伸出右手勾起的小指:“好,那以後,我們一言為定。”

氣氛靜得通透,唯有彼此的呼吸聲還在屋內縈繞。半晌,穆薩終於伸出小指,與我相勾。眼中的笑意,無奈又淒涼。

這一晚,我沒有趕他走。但因著今日立下的約定,他自己離開了。方才,在靜謐的房間中,他胸口急遽的起伏聲時時升起,鼻息沉重,若是留下,恐怕一夜難眠。這樣的選擇,留下一點殘缺,可從表面看上去,卻像是一種兩全之策。

真能兩全嗎?我閉上眼,心緒難平。光鮮平靜的外表下,是糾纏難解的內裡。不知如何耽於想象,卻也不願放棄這美好的一絲希冀。

第二天,愛德華和連翩來找我,與我一同乘車去傑布哈菲特山。穆薩仍然和嘉軼在一塊,學校的老師則領著其餘學生上了大巴車。

沿著蜿蜒的環山公路而上,眼見著一座座高聳嶙峋的山峰,由石灰石鑄就了崎嶇的表面。據說很多部賽車電影就在這條公路上拍攝,遠遠望去,還真有日本賽車動畫的感覺。

到達峰頂,整個阿萊茵的美景就盡收眼底,山腳下的綠洲與天然溫泉極為顯眼,是一片黃土之中的斑駁藍綠。在一望無際的沙漠前,傑布哈菲特山顯得氣勢磅礴,雖然沒有一覽眾山小的巍峨,卻有舍我棄誰的高傲。若是遇上了伊斯蘭教的聖紀日,許多當地人都會來到這裡,紀念先知穆罕默德。

我們的車開上山頂的時候,學校的大巴還沒有到。愛德華請我和連翩去了懸崖邊的酒店餐廳EdenRock吃了午飯,在溫煦的陽光和險奇的景色中享受美食。

剛剛坐定不久,竟發現穆薩和嘉軼也進來了。瞥見我們,便過來打了聲招呼。愛德華是個熱情好客的,竟開心地邀請他倆與我們同桌。穆薩顯然不知道嘉軼和連翩的關係,禮貌地在我身邊坐下,嘉軼毫無辦法,也只得悶悶地同桌。

我們這五個人坐在一起,尷尬簡直凝成了一團。但大家都掩飾得很好,笑著你來我往,硬湊出各種話題搪塞。

交談正酣時,我突然感覺到穆薩的手,從桌底悄悄覆上了我的手。桌邊有桌巾掩蓋,旁人肯定看不到。我有些猶豫,斟酌著這樣的行為是否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