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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便硬著頭皮跟了上去。王上也僅僅大我三、四歲，可說起話來有時候特像什麼都經歷過的大人物，站在最高處，讓你不得不仰視。

沒走多久，我們便已經抵達到了目的地，漠然看著搭滿白布條的靈堂，心裡寒意井然挑起。因為是子夜時分，守靈的人大回去休息了吧，故靈堂四處無一人在。想來可能萬文遙想獨守吧，只是心憂過度，不小心喝得酩酊大醉，故才去不遠處的亭下去透透氣，卻不想竟一醉不起了。

我不知道萬文遙是因為碧馨突然的亡故而悲痛，還是因為別的事，我只知道，這種悲痛在我認識他的這些日子裡，他從來沒有過。

緩緩移步，往靈堂正中央走去，碧馨公主安靜的躺在那裡，猶若熟睡一般，只是俏臉略顯慘白，沒有太多血色。她的身邊圍了一圈的各色各樣的花，只是這嬌豔的花襯托的卻是另一種淒涼。回想與碧馨公主待一起的這些時日，莫名的心酸一湧而出，有太多的來不及。雖說待一起，因為萬文遙的事，有開心也有不開心，但卻沒有真正鬧掰過。而且，經過了上次樹妖的事件，我們也算同過難了。我甚至還沒有真正跟她開始朋友相稱，她就這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猶記得上次她還說等心情好了，再來找我聊，卻不想竟是最後一次了。

“她已經死了，你好像一點怕意也沒有。”王上靜審視著我，大概驚訝於我此刻的表情吧。他也許不清楚，一個自小在墓地長大的女孩子，對於這種陰鶩的氛圍，根本已經習以為常了。

“為什麼要怕？”我愣愣的回了一句，目光直看著碧馨的面容，心中淡淡的酸楚。

“哦，沒什麼，我以為你們女孩子應該都會怕，你果然跟別人是不一樣的。”王上稍頓了一下，淡然丟下了這麼一句，便徑直往平白碧馨所躺的地方走了去。

而我的步子卻只停在了原處，不敢往前走了。之所以不敢往前走，不是因為怕碧馨的死，而是因為怕看到她身上的傷。可我來就是為看她身上的傷的啊，如今竟莫名的怯步了。

王上見我沒有邁開步子，轉頭細瞧了我一眼，“怎麼？剛說完大話，這會兒又怕了？”回了王上一眼，覺得心下實在不甘，便淡然置之道：“誰怕了？”說罷，拈步便隨著他的步子往前走去。

王上嘴角淺淺一笑，又退回到我身後，“既然你有膽，還是你去看吧。畢竟我是男孩子，看女孩子的身體實在有些……”

“哦。”我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原本也沒想讓他去看啊，男孩子看女孩子身體那是無禮的，即便這女孩子死了，也不合情理。

我斷然邁步走到碧馨面前，深呼了一口氣，剛俯身要掀開她的衣服，卻聽到了一個響亮的呵斥聲，“在做什麼？”

這聲音真真切切是萬文遙發出的，他竟然在這個時刻出現在了這裡。

我驀地轉頭朝聲音傳來之處望去，但見萬文遙一手依舊拎著半壺酒，滿身酒氣，醉意特濃，只是一雙明亮的眸子卻在一直盯著我。此刻的他似乎連站穩都是件非常難得的事，身體晃晃悠悠，隨時都要與地面來個親密的接觸。

“我來看看她。”我頓頓道，畢竟有些心虛，來的目的有些不純。

萬文遙乍聽我聲音，徑直向我走去，當看清楚是我的時候，他笑了，“你來看她？開什麼玩笑？你殺她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些？”他倒是振振有詞，似乎酒意全都弄醒了。

看他如此，我心下又是一陣心疼，只是此刻的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心疼了。萬文遙的一雙明亮的眸子直直的橫著我，他不認識我了嗎？才幾天啊。

夜風溜著衣沿漫不經心的吹撫著，彷彿這個世界永遠沒有一樣東西可以讓它貯足忘記行前的步子。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它不能像人一樣，有感覺。

默默的站在原地，再不敢抬眼看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