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像是在跟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一想到他要離開,我忍不住緊緊地攥住了他的手,我明顯感覺得到他的手有瞬間的僵持。

“原來你醒了。”他的聲音淡淡的,安然的坐到了我床邊。

乍聞他說話,我的手猛然鬆開了他的手,依舊閉目默默地躺著,只是把臉別了過去,面朝床裡。我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緊抓著他的手?我想要安全感,也不能從他那裡獲得呀。

“你餓了吧?我去端碗粥給你。”梅陽的聲音再次響起,跟彌煙一般,倦倦、輕輕。

“我不餓。”我彆著臉,依舊閉著眼睛,聲音輕若棉花。

怔停了片刻,梅陽再次輕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緊緊地蹙起了眉頭,淡淡的道:“我在想,怎樣才能讓自己不死。”五天後,若萬依寒不死,我可能就會被炎火活活折磨至死。原來人若沒有能力,竟會是如此可怕的事。只是我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若經過了此劫,我尤菩兒必定會努力改變我的命運,我不要做個普通人,再不要被別人威脅。只是菩兒有命逃過此劫嗎?

一片沉默中。

良久,梅陽都沒再開口說話,是走了嗎?

“文遙公子醒了,丞相饒過了我們,而且丞相也答應讓我加入精武小隊了。”他突來的一句話,竟是轉了話題。

我默默聆聽,萬文遙醒了嗎?醒來就好,最起碼不會讓我再愧疚了。丞相讓梅陽加入精武小隊?真的只是丞相自己的意思?怕不是吧。若他也在精武小隊,豈不真正要跟我形影不離了?那麼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得在他眼皮底下過了嗎?

“菩兒——”見我不言不語,梅陽輕喚了我一聲。

“你不用管我了,休息去吧。”這次我把身子也側翻到了裡面,聲音依舊淡淡的,不含一絲情緒。

“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梅陽把被子又往我身上蓋了蓋。

我沒有說話,他也沒再說話了,轉身拉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聽到門輕“呯”了一聲,我方才坐起身來,睜開了那雙充斥著火焰的眸子,梅陽真的已經走了。

燭光搖曳不定,像我的心情。我坐在床上,木怔地看著梳妝檯上的鏡子反照出的我的模樣,那雙眸子滿滿的火焰,刺眼的紅。這次我沒有緊張,也沒有畏懼的去揉眼睛,而是默默然坐著。身上的寒意層層起,裹嚴了被子,依舊驅不散這股冰冷。我想,難道我就這樣破罐破摔了?該怎麼做才能讓我逃離這一切?一定要堅持去練武,菩兒不要永遠被別人看做笑話,更不想因為別人而改變自己的初衷。

雲惓惓,亦飄然。桂花濃迷撥心絃,琉璃香,蕊夢迴。

今日教我們的不是昨日的那個冰冷的月刀,而是萬文遙曾給我提過的蕭驀師傅。

蕭驀師傅雖然也嚴格,但卻是個慈善的人。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盈盈頗有須,更映襯了清秀的面容。

晨跑時,我跑的依然是最後一個,但蕭驀師傅並沒放棄我,而是直直等到我歸隊,方才開始下一步的練習。從一件事便可看出他跟那個月刀是完全不一樣的,他沒有月刀的無情。面對他,我有了小小的感動,原來還有人不會放棄菩兒的。

太陽火熱熾烤,風絲漸漸消匿。

站在原地單腳著地,雙手合掌舉至頭頂。大家都做著這樣的動作,當然我也不例外。不得不說,真的很累,我的汗絲滴滴滑落,但我依然努力堅持著。旁邊的梅陽一直都沒有看我,只認真地做著自己的動作,平穩且恆久。

若是萬文遙,怕是這會兒兩眼睛正直直盯著我看呢,他總是對我充滿了好奇。但梅陽不一樣,他有時候刻意表現的很隨意,可做起事來,卻是極其的穩重。縱然他比萬文遙小了兩三歲,看起來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