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一樣的白雲飄浮,下了好陣的大雪停住,露出人人喜歡的晴朗天氣。雖然氣溫很低,可海鷗在臨近碼頭的上空盤旋飛翔,發出悠揚動聽的鳴叫聲。而碼頭上則是一片人聲鼎沸,船長、船員、水手、搬運工、旅客、商人,或是釋出命令,或是談論價格,或是交談嘻笑,織出一片盛世美景。碼頭邊的海水裡,各路船隻全都下了錨,或是用纜繩系在碼頭上的鐵柱上,樣子各異的各路船隻,有的收帆,有的揚帆,遠遠望去全是一朵朵的深深淺淺的三角的或是四角的花,當真是美不勝收。海風吹來時,寒冷而清新的空氣帶著海洋獨有的腥鹹味道,是所有船員們已經熟悉而喜歡的感受。

眾多的船長水手裡,麥克就是一名資深的老船長。他的船不大,是一艘中型混合帆船,除開水手以外,載客最高可以達到六十八名,用來跑長途的載客遠端海運。麥克船長全名麥克·雷讓,跑這條從東大陸遠到西大陸的海上路線已經長達二十二年。他今年四十,從十八歲就開始跑船,父親去世後這條破浪號就繼承給了他。

破浪號到了麥克手裡,幾經改裝,效能比當年還要好些。可不正是,對於一個極為愛船的老船長來說,船和妻子有著相等的地位。再加之近一兩年來不斷有新的造船技術從錫安流傳來,麥克船長花在破浪號上的錢可要比花在妻子身上的要多得多……事實上這條船陪伴他的時間也要比妻子陪伴他的時間多得多……整一年的日子裡妻子陪他睡的時候還不如這條船陪他睡的時間多。

麥克船長是當真愛它,做為一名資歷長達二十二年的船長,他對它有著語言無法描述的愛戀。這會兒麥克船長正趁著招攬客人的時間給它上漆精心護理,其他的水手在忙著清理甲板,收著纜繩,幹著各種各樣的裝備雜活。手裡正忙著,突然聽到有人問:“船長,你的船人滿沒有?”

聲音溫和動聽,有一種很特別的貴族腔調,又隱含一種只有久居上位才能培養出來的尊嚴。儘管對方已經在盡力剋制這種腔調,但麥克船長多年接觸各種各樣的人,還是被他聽了出來。

中年面板黝黑的船長抬頭,只見,碼頭站著三個人——碼頭上其實人來人往的有很多人,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三個人,就像這三個人很是與眾不同一般。三個人中,一個是面帶黑紗的女子,一箇中年人,還有一個老者。中年人和老者背上都揹著劍,看上去倒像普通劍士一般,實在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倒是那個面帶黑紗的女性,亭亭站在碼頭邊上,海風吹來的時候吹得衣衫飄舞,偶爾不經意露出的肌膚驚人的白皙細膩,再配著那種雍容華貴的氣質,只往那裡一站就顯得風姿先人綽綽,不用看臉就知道是一個貌美無比的成熟動人女性。

見麥克船長盯著女人看,中年人微微有些不悅,沉聲再問:“船長,我們三人要坐船,還有位置沒有?”

“抱歉,抱歉。”麥克這才回神過來,笑露出一口焦黃的牙:“只剩下頭等艙了。它價格有點貴,每天一天的費用是二十金幣。另外食物和酒,包括一些生活用品要單獨……”

麥克話音還沒落,那中年人擺手已經道:“那好,要兩間。”

話音,語氣,乃至動作,都有一股說不出的優雅從容,更有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嚴,阻住了麥克接下來的話。

麥克怔了怔,對這三位客人不講價的行為有些暗喜,又有些驚詫。一般來說,有錢人很少能看上他這條中型混合帆船,在他遇到的眾客人裡,出手這麼豪闊的還是首次遇到。而且還能發出一股這樣的上位者尊嚴,這三人是誰?承安的哪支貴族,不去皇家港,反而看上了自己這條中型混合帆船,麥克有些想不通。

中年人攜女人上了船,問過頭等艙的位置往裡走去。

老者跟在後面,路過麥克的時候扔了一袋金幣過來。從它入手的沉重分量,麥克就知道經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