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的腦袋有些昏漲,卻還是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主臥門口,輕輕推開了主臥的門。

“既然什麼都沒有,那就向我證明你的清白!”

“程燕西,我恨你!我恨你!”

房間裡似乎還有季涼的氣息,程燕西剛要往裡走,卻痛苦的捂住腦袋,猛然想起什麼,跌跌撞撞往側臥跑去,“哐”的一聲開啟門,頓時灰塵撲面。

“咳咳……”程燕西忍不住咳了咳,平靜幾秒,走進房間,瘋了一樣在衣櫃裡翻找起來。每翻一次,腦海中的記憶就加深一層,有關季涼的事情,源源不斷的湧進腦海。就連某個時間某個地點,季涼的某個表情,他也能記起來……

“找到了。”程燕西突然拿著一件軍裝,激動地喊了一聲,他的手放在軍裝上衣口袋上,摸到兩個小本本,顫抖著飛快的拿出來。那是兩個紅色的小本本,本子上印著大大的“結婚證”三個字。

“自此刻起,無論將來如何,我們都會互愛互勉,同甘共苦,彼此承擔起夫妻應盡的責任和義務,風雨同行,不離不棄,直到永遠。”

民政局裡的誓詞依舊迴盪在腦海,程燕西翻開兩個小本本,看到紅色背景下,兩個人泛黃的照片,突然紅了眼眶。

照片上,季涼眼眶通紅,那是被他逼的,而他自己臉色鐵青,是被自己氣得。

自己被自己氣得?

程燕西突然蹙了蹙眉,突然間,京南大學迎新晚會上的一幕猛然被記起,舞臺上季涼與溫堇言琴瑟和鳴的畫面越來越清晰。程燕西猛地張了張嘴,一種別樣的感覺在心裡蔓延開來,好像是嫉妒,為什麼會這樣……

楓山山坡下,黑暗中,季涼第一次主動撲進他的懷裡;漫天紅葉下,他伸手接住一片紅葉,隨意的遞給季涼……

想到這裡,程燕西猛地摸上脖子,摸了一圈,才想起項鍊在賀景榮那裡修。

“盒子裡是季涼要送給你的禮物,一條楓葉項鍊。”

“程燕西,季涼被人抓走了……”

所有的記憶像洪水一樣將程燕西淹沒……

“程燕西,生日快樂!”

“喂,你看把兩個小石子放在雪人眼睛上,這不就行了嗎?”

“胡蘿蔔粒含有豐富的類胡蘿蔔素,不能挑食……”

“程燕西!他是你的孩子啊!是你的孩子啊!”

咚——

程燕西攥著結婚證,咚的一聲倒在床上,床上的灰塵瞬間飛揚起來。程燕西眼神空洞的盯著屋頂上方,任灰塵滿面,即使呼吸困難,也抵不住他心裡的堵塞和難受。

“季涼——”程燕西在床上嘶吼一聲,一會兒捂著腦袋,一會兒捂著胸口,表情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你,你說什麼?!”南江部隊,季涼在會議室裡,聽袁豐旭說完簽完離婚協議後的事,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盯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袁豐旭,心跳越來越快。

袁豐旭一臉‘就是如此’的表情,“這些話,我已經想跟你說很久了,三年了,憋在心裡已經三年了。”

“你說,程燕西去找溫堇軒了?你說他失憶,是因為被注射了不明藥劑?”自己問完,季涼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袁豐旭點點頭,“醫生在他要附上發現了針孔,經過檢測,發現那是導致首長失憶的願意。”

“那他,去國外了?”

“對。當時發生爆炸,程燕西胸口又中了一槍,我揹他出X組織基地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了。於是第二天我們就從緬疆出發,離開了國內,我一直陪著程燕西,等他身上的子彈取出來、病情穩定之後我才回國,那個時候,已經過了半個月。”袁豐旭嘆了口氣,“可是我回來之後,已經找不到你了。”

“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