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大可以寫你的休書,你寫下休書那日,我便拿著休書告到官府,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一個為了來歷不明的女子害死自己的兒子,又離棄自己的髮妻的衣冠禽獸,殺人兇手!”

“你……潑婦,潑婦!”宋盛明氣得直髮抖,屋子裡又是哐噹一聲響。繼而是宋盛明拔高到變了樣的聲音:“你還要不要臉面了!”

“我的臉面早就被你丟盡了,我還要什麼臉面!”金氏冷哼一聲,屋子聲音漸弱。

“好好好,你不要臉面,我還要!我走!”宋盛明開了門怒不可遏地走出來,回手狠狠帶上了房門。

宋研竹筆直地站在門外,宋盛明出來見了她怔了一下,臉上的怒來不及收拾便強硬地轉為微笑,一時間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他自知有些尷尬,卻又強自裝作慈父的模樣,摸了了宋研竹的頭,問:“病可好些了?”

不等宋研竹回答,他又自言自語道:“瞧你都能下地了,應該沒什麼大礙。天涼,別四處亂跑,早些回去休息吧。你娘……你娘她身子還未痊癒,你也別去打擾她。”

說完,他自顧自地走了。

一世未見,宋研竹原本對他的一點思念也變成了失望,一聲“爹”未曾喚出口就已經涼了。

等宋研竹走進屋,就見金氏望著窗外發呆,臉上半滴淚也沒有,地上一片狼藉,有摔碎的茶盞,也有破敗不堪的花瓶。宋研竹眼尖瞧見在一堆碎片裡有一抹嫣紅,蹲下身去一看,果然是金氏最愛的血玉鐲子……

那年金氏懷宋承慶時,宋盛明進京考科舉,不在金氏身邊,託人從京師帶了這麼個鐲子回來,鐲子剛到,金氏就開始陣痛,而後順利產下了宋承慶。是以,這個鐲子成色未見有多好,金氏卻一直很喜歡它,前一世更是將它當做嫁妝送給了宋研竹。沒想到,這一世它竟這樣短命,一分成了兩斷。

宋研竹摩挲著那鐲子,心裡頭嘆了口氣,悄悄地將鐲子收進了袖中,起身將手覆在金氏的手上。

金氏的手涼得驚人,許是感受到了宋研竹的溫暖,她緩緩抬頭,涼涼對宋研竹道:“研兒,你爹在外頭養了個女人,那女人懷了孩子,你爹要帶她進府,你祖母也同意了……研兒,我不能讓那個女人進府!”

宋研竹心裡咯噔一跳,一低頭,正巧對上金氏抬起的雙眼,裡頭充滿了狠厲——

“我不能讓她生下那個孩子!”

宋研竹隱約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若是她沒記錯,前一世,金氏正是因為這件事栽了個大跟頭。

那會,金氏也是剛剛得知嫣紅的事情,當時的情況也如現在一樣,宋盛明心中有愧,待在嫣紅那不願意回來,讓人傳了話要帶嫣紅回府,當時金氏氣得直跺腳,私下裡悄悄讓人買了一副墮胎藥,讓人添到了嫣紅的日常飲食中。聽說時嫣紅當時就腹痛不止見了紅,好在替她看病的大夫醫術高超,才堪堪保住了孩子。

事情偏就這樣不湊巧,沒過幾天,金氏買通他人下藥的事情就被宋盛明知道了,宋盛明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當下就跟宋老太太稟明,要帶嫣紅回府。金氏在此事上理虧,不得已,只能答應下來。

人人都說嫣紅肚子裡的這個孩子福大命大,這樣都能保得住,將來定是個有福之人,可誰能想,嫣紅剛剛進門沒幾天,金氏和嫣紅大吵了一架,罰她跪不到一刻鐘,嫣紅就小產了……

往事歷歷在目,宋研竹想起後來金氏和宋盛明大吵大鬧的模樣,頭皮就一陣陣發緊。

前一世的她還懵懂無知,當時只知道替金氏難過,默默地哭,可現在想起來,整件事情都透著股詭異——金氏後來同她說過,那天給嫣紅下的藥分量很足,孩子萬萬不可能保得住,可是偏偏孩子保住了。那樣兇險的情況嫣紅都挺過來了,偏偏是在進府之後,跪不到一刻鐘,孩子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