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著架不住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問,有一日她還真想過這問題。

捫心自問林水水的確是個好人,除了老吊人胃口之外其他還真是挺照顧她,而且還親過她呢。遇上這麼個好人,要真的嫁了似乎也是可以將就的。

樓鶯鶯是個實誠人,一番考慮下來其實早就做了決定,可是人林水水一直沒動靜,這談婚論嫁的事又不好由她一個姑娘來提,總不見得跑去人面前說:“林水水,我能當這鋪子老闆娘不?”,這該有多丟人啊。

林水水面前尚且如此,那到了人夥計這,自然就更說不出口了。

樓鶯鶯擦完棺材出了一身汗,便拿出塊素絹給自己扇了起來。

這天到底漸漸熱了,連院子裡的阿材也比從前更喜歡打盹了,眼看太陽就要下山,也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日子原來可以過得如此安逸,不用花心思面對那些色眯眯的老頭,也不用想方設法去套點看似有用的情報。對於樓鶯鶯而言,之前幫主交代的事早就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反正她也查不到什麼,何必再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林水水今天怎麼還不回來呀。”樓鶯鶯望著天,好像在期待丈夫回家一樣,傻傻站在門口。

然而下一刻,她卻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巧兒,沒想到你連我這個幫主都不放在眼裡了。”窒悶的空氣中,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輕蔑和怒意,足以叫人不寒而慄。

☆、郡主來救人

這冷清之地再怎麼留人都是冷清。

不過也罷,起碼夠涼快。

藥箱放在一邊是再也沒開過,密室裡的床雖然沒家裡的舒服,但至少還是軟噗噗的,如果要她睡,幾天的話應該不成問題。

縫隙裡的微風帶起她的額髮,一雙纖手在風中劃過,輕輕一落,勾起顆鮮嫩飽滿的草莓。

“咦?什麼品種的?好甜。”

蕭夫人嚐了一口便是沒停下,一個接一個地往嘴裡送,吃得是不亦樂乎。

沒辦法,人質總要想辦法自娛自樂。

她是自願留下的,到不是因為受人脅迫甘願與人為伍,事實上她幾乎沒說什麼就被霍寅之告之安心呆在這裡就行。問其原因,答曰:等令郎和郡主來。

看來是個情報通。

說不驚訝也是不可能的,活了一把年紀,孩子都這麼大了,大大小小自作聰明的王公子弟見得也不少,就是這麼胸有成足又神神叨叨的神經病沒怎麼見識過,乍一看危險得叫人一萬個不想接近,實則……還是一萬個不想接近。

弄了半天,她就是在苦中作樂。其實霍寅之的毒早就解了,只是他的身子過於虛弱,脈象若有似無,這才叫她擔憂,誰知才替人把個脈,就被那看似人畜無害的小丫頭生生擒住,動作叫一個利落穩當,要不是她還有點功夫底子,保準是要被剋制要害。而這個時候,那病秧子的公子居然笑眯眯地下了榻,陰森地來了句:“蕭夫人可認識唐葉心?”

她愣了一下也報以抽搐的笑,撇撇嘴道:“唐葉心啊,我說不認識你會信嗎?”

“蕭夫人說笑了,寅之是認真地在問您。”

“少來了,說吧,要幹嗎?”

霍寅之很是滿意地點頭,恭敬道:“我只是想知道築心鎖裡的秘密。”

誰不想知道,連她也很想知道。所以說這個病弱的男人是很有一套的,明明一切瞭然於心還要跑來暗搓搓地跟你旁敲側擊,指不定這麼搗騰一下就會有人意志不堅定。

當然這個人不會是她,只是白天霍家兩兄弟跪在他面前討藥的場景也的確是驚悚,枯瘦的面容抓著他的腳祈求著憐憫,而他卻如沐春風,然後靜靜掏出兩包東西,好像是施捨又好像是眷顧。這不得不叫她佩服此人的深謀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