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語氣陰冷,“吃膩了。”

沈無虞起身,走到謝即鹿身邊,反手拉上她的手腕就朝著城門下走去了,“那就換個。”

兩個人的樣子十分熟稔,謝即鹿冷笑一聲,“我說我家要死人了你倒是不好奇?”

沈無虞也是冷冷回答,“只要不是你死,就和我沒什麼關係。”

謝即鹿微微皺起了眉頭,“我不會死,我會活得很久,那些早該死的人才會死。”

於是這一日,謝即鹿一直到深夜才回到謝府,因為她說她想吃城南的叫花雞,所以沈無虞帶著她穿越了半個京城去吃了京城最有名的叫花雞。

謝即鹿回到謝府的時候,燭火都差不多熄滅了,她回到自己的房內時,卻發現火燭是亮著的,開啟門,才發現林墜玉端莊地坐在那兒,斜眼打量著謝即鹿。

謝即鹿即使看見自己母親,也是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輕聲喊了聲,“娘。”

林墜玉提手給自己添了一盞茶,然後側目打量著謝即鹿,不冷不熱說道:“和沈無虞出去了?”

謝即鹿鬆開了頭上的髮髻,坐在梳妝檯前梳頭,“恩。”

林墜玉冷眼瞧著自己的女兒,這女兒曾經是她的驕傲,如今這幅不死不活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她道:“你們親梅竹馬一起長大,如今也都到了該嫁娶的年紀了,若是你真心喜歡他,娘就替你去打探下沈家有沒有這個意願。”

林墜玉等著謝即鹿的回答,可是謝即鹿就像罔若未聞一樣,繼續對著銅鏡梳著頭,眉眼處竟是鄙夷和冷漠,良久她才冷冷淡出一個笑容,彷彿嘲弄那般,“不用了,我從未想要嫁給他。”

林墜玉倒是很詫異,因為她看得出,沈無虞那小子對即鹿是很上心的,而即鹿也明顯對沈無虞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她不知道為何謝即鹿要拒絕,“為何,你有別的心上人了?”

謝即鹿把木桃梳往梳妝檯上一扔,轉頭看向林墜玉,眼底盡是蒼茫一片帶著一種對血脈的鄙夷,她一字一句道:“我們這麼骯髒的地方,我不捨得把他牽連進來。”

林墜玉一怔,立刻有些惱羞成怒,卻有些刻意在迴避問題避重就輕地把話題移到別的上面,“我們謝府怎麼了?哪裡配不上他沈無虞?”

謝即鹿只是冷笑,沒有回答,她其實是一個心如明鏡的人,很多事林墜玉以為一個十六歲的女孩是不會知道的,可是她都知道,所以她只覺得謝府噁心,自己身上流著這般噁心的血脈,配不上沈無虞。

謝府,表面風光,暗地裡那些齷齪的東西,卻已經把這個府邸給腐蝕的一乾二淨,謝即鹿每每呆在這裡,都覺得渾身噁心至極。

她一早就看出來了,謝府總有一日會崩塌,所有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她又怎麼可能把沈無虞牽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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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風清萬里,楊花十里的日子,鍾靈兮又一次被長公主召喚了過去。

長公主這些日子心情似乎不錯,似乎是因為這段時日經過鍾靈兮的調理,面板越發光潔明亮了。

長公主穿著蓬鬆的繫帶襦裙,坐於軟榻上,手指尖夾著一顆白子正在思索該如何走下一步,“這些日子多虧你了,你的手藝果真是上等的。”

鍾靈兮坐於長公主對弈的對面,輕巧地在棋盤上落下一顆黑子,“公主殿下過獎了,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長公主璨若桃花地露出一個微笑,“不光手藝好,這棋藝也是一等一的。”

這時,一個侍女走了進來,跪下拜見道:“長公主,宮裡有公公來傳命。”

長公主有些詫異,眉眼處停頓了片刻,隨後微笑看著鍾靈兮,“鍾妝君先回去吧。”

鍾靈兮也不宜久留,便福了福身離開了長公主的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