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過錯……”

一個遙遠的聲音,在替祁繼辯解。

因為正直,才犯錯?

哈!

好理由!

真是好理由!

這一刻,她完全明白了,祁繼對她的好,是因為什麼了!

他知道她是石雲驄的女兒,他知道自己是石雲驄被害死的幫兇,他娶她,只是在贖罪。

對的,那完全就是一種贖罪,而她完全不知情,就那樣可笑的滑稽的愛上了這個害得她家破人亡的間接兇手。

她古怪的笑了起來,因為這樣一個茅塞頓開的認知,整張臉孔因為難以言語的痛苦而扭曲,笑容跟著變形。

“檀檀,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那一刻,時檀知道自己的表情把祁萬重嚇壞了。

可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將那日記奪了過去,塞進包裡,咬著唇,強忍著悲痛,倉惶離去,一路飛奔,上了自己的車。

車開出去的時候,那完全是在橫衝直撞。

亂了!

一切都亂了!

她的世界,因為這一篇日記,徹底分崩離析——最最親愛的人,一下子成了她最最應該憎恨的人。

這是怎麼一種讓人驚恐的改變?

面對這樣一個讓人完全意料不到的變化,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平衡其中的矛盾,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原諒那個她最最心愛的男人,更不知道要如何來原諒自己——她是那麼那麼的愛的她父親母親,可她卻做了這麼一件不孝於親的蠢事——嫁給仇人。

這讓她情何以堪。

……

時檀蜷縮在酒店那一張無比柔軟的床上,神情完全是呆滯的,每一次回想,她的心,就像被用鋸子在來來回回割據一樣的疼。

……

那一天,她在外漫無邊際亂走,她不知道路在哪裡,也不知道家在哪裡?

她只知道眼淚乾了,又溼了,溼了又幹了。

天亮,她發現自己在天橋上,獨自一個人,熬過了一個晚上,獨自一個人,看著紅方日出,無比淒涼……

車子不知被扔在哪了,手包不見了,手機忘了帶,她就像一抹遊魂,在天地之間飄飄蕩蕩,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沒有人來找她,或者根本就找不到她……

再後來,她在街頭暈倒了,醒來在醫院,方樺守在邊上,臉上全是愁容,沒有祁繼,也幸好他不在,現在的她,實在沒有勇氣面對他。

她不知道要怎麼辦?

她的心是那麼那麼的凌亂。

“時檀!”

方樺一把狠狠抱住她,那個溫暖的懷抱,勾出了那些藏於心頭的萬般委屈。

她眨了一下眼,伴著酸溜溜的感覺,淚已落下:

“方姐,我難受!我好難受!”

她回抱著她,苦悶的叫,聲音無比的淒厲,無比的無力。

這樣一種情緒變化,是她這些年從來沒有過的。

她的反應嚇到了方姐。

方樺撫著她的背,不斷的安撫:

“噓,噓……冷靜……你需要冷靜……時檀,時檀,你別這麼激動,絕對不能!你懷著孕,情緒不能有太大起伏。祁繼會給你一個交待的,他要是不給你交待,我絕不饒了他。”

時檀不知道方樺怎麼會知道這件隱秘的事的,那時,她的思路完全是混亂的。

她只知道在那裡迷亂的低叫:

“方姐,那不是一個交待就能解決的。我愛他,可現在,我還能愛他嗎?毫無芥蒂的再去愛他?可能嗎?不不不,不可能了……絕對不可能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方樺扶正她的身子,捧住她的臉,一臉嚴肅的看著她。